&esp;&esp;大概,是前世的缘分吧。他想。
&esp;&esp;宋朝将藏在背后的红色玫瑰花放在林玫跟前,林玫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灿然道:“你说过的,玫瑰花最适合送给恋人了。”
&esp;&esp;那束玫瑰落在半空,林玫却迟迟不肯出手去接。
&esp;&esp;林玫的瞳孔不断放大,她恍然记起别墅里那朵种在阴暗下的玫瑰花,热烈而孤独。杂乱无章的画面交织起来,脑壳似乎将要炸裂一般,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出几声。
&esp;&esp;紧接着,她做出了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她,如鲤鱼过江般,纵身投入海底。
&esp;&esp;徒留下宋朝傻傻地站在原地,电光火石间,他一下子从林玫的那几声“徐臻”中回过神来,以一个悲伤的姿势,追随着林玫跃下水。
&esp;&esp;沙滩上,枯萎了的玫瑰花,颜色似血。
&esp;&esp;翌日,林玫从医院病床上朦朦胧胧地醒过来。彼时太阳高悬,她和宋朝都早已错过了东边升起的,她便雀跃地去研读《穗子物语》;徐臻喜欢钢琴曲,她便雀跃地报名了一个钢琴培训班;徐臻喜欢看海,她甚至又雀跃地买了两张去青岛的火车票……
&esp;&esp;只是在爱情的世界里面,付出与回报往往都不是等量而言的。
&esp;&esp;林玫的雀跃却在某个十月被徐臻给浇了一盆冷水,白衬衫的少年说:“林玫,你不要再跟我纠缠了,我已经爱上她了,不是喜欢了。”
&esp;&esp;林玫一怔。
&esp;&esp;在爱情的世界里面,同样还有一句话:往往付出多少,失望便有多少。那时被拒绝了的林玫,已然是近乎绝望的。
&esp;&esp;良久,她才以乞求的目光开口:“徐臻,陪我去看一看海吧。看完了海,我就答应你,不纠缠你。”
&esp;&esp;“好。”
&esp;&esp;白衬衫的干净少年当时不过是想满足她这个小小的愿景,给她也给自己一个圆满的终结,殊不知,所谓的终结却成了另一个噩梦的开始。
&esp;&esp;火车长鸣,徐臻和林玫踏上了去往青岛的不归路。而彼时,徐臻所心心念念的姑娘秦秦正站在电影院门口,等着他前来赴约。
&esp;&esp;所以,先前在日本秦秦电话里的一通解释不过都是善意的谎言罢了,自始而终,她林玫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
&esp;&esp;“是你害死了他!”秦秦的颊上流过两行泪。
&esp;&esp;林玫一怔。是的,多年前的那日她在海边甩开了徐臻的手,一个纵身跳下了深不见底的海洋,有如堕入了阿鼻地狱,在海水呛如耳鼻的时候,有一只手紧紧地从上面抓住了她。
&esp;&esp;那是徐臻的手。
&esp;&esp;“阿臻都是为了救你才丢了性命的!”
&esp;&esp;林玫的脑袋“嗡嗡”作响。
&esp;&esp;“所以,你没有资格死,你的命是阿臻拿命换来的!”这是秦秦绝望的呐喊。
&esp;&esp;林玫一头枕入被子里。
&esp;&esp;数月有余,波澜逐渐趋于了最原始的平静。
&esp;&esp;秦秦从那栋别墅里搬了出去,买了一张去往日本的机票,那儿是她与徐臻青梅竹马长大的地方。在日本她又新开一家咖啡馆,只因为徐臻生前最爱喝的就是她调制的咖啡。
&esp;&esp;林玫也从那栋别墅里搬了出去,她是恢复了记忆后才知道这高高的别墅的主人是阴阳相隔的徐臻。离开之后,她过着的日子基本上是两点一线,白天在两生花店里面卖花,晚上回到廉租房里继续培育新花种,知足亦圆满。
&esp;&esp;至于,还有一个人,宋朝。
&esp;&esp;林玫从未去找过他,也从未再见到过他,更不敢,去想起他。
&esp;&esp;尾声
&esp;&esp;“有一种植物,每年只会开两次花,一次是盛开在葱茏的六月,一次是盛开在萧瑟的十月。”
&esp;&esp;这是一三年洛杉矶美术馆的个人画展上,宋朝给出的答案。因为有记者对于其中一幅作品的素材来源,提出了疑惑。
&esp;&esp;迄今,宋朝俨然是画界之翘楚,行业之栋梁。周遭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亦是不缺的,无奈何宋朝他一向都是冷眼旁观以对,扫兴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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