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她一个人的师父,她的美,只在慕绯面前才绽放得毫无保留。
慕绯神思翩翩,陪着师父抄经不知不觉已入深夜。夜风萧萧,月影疏淡,慕绯渐渐熬不住,眼皮一下下地往下垂,脑袋也耷拉下来几乎要坐着睡去。南雪衣见状,忙放下手中的狼毫轻轻拍了拍慕绯的脸:
“困了么,我们这就睡吧。”
“哦——”慕绯睡眼惺忪地应着,忽然又清醒万分地瞪圆了双眼,惊叹了一声:“啊?”
“啊什么?”南雪衣微微蹙眉,“为师不能睡在这里么?”
“不,不是。。。师父,这儿的条件。。。”慕绯着实惊讶得反应不过来,支支吾吾地想劝说,南雪衣却更加坚定道:“为师今晚不想让任何人找到我,你住得了,我肯定也住得了!”慕绯闻言,只好忙上忙下地收拾好了床铺,生怕哪里怠慢了师父。。。只见南雪衣气定神闲地就要钻被窝,又急着问道:“师。。。师父,要徒儿帮你烧水吗?”
“不用了,为师晚饭后就沐浴过了。”
南雪衣等着她一道上床,却见慕绯怯怯地低着头不断在地上寻找什么,然后又忽然推门而出,南雪衣正纳闷不已,慕绯竟是拖着一张破草席铺在了地上,恭恭敬敬道:“师父睡床,徒儿睡。。。”
“绯儿!”南雪衣厉声打断了她的话,秀颜微嗔:“谁让你睡地下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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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南雪衣相识四年,却是第一次有机会同床共枕。以往在流音水榭,慕绯的卧房与南雪衣的闺房是两两相望,师父只是每晚睡前会来看看她,检查课业,闲聊几句。两人无论平日里如何亲密信赖,但毕竟隔着一层师徒之仪,从来不曾同寝同睡。如今这废园老屋只有一张床铺,南雪衣舍不得慕绯睡地板着凉,毅然打破惯例同榻而眠,甚至只能盖同一条棉被。。。
月影西斜,眼前一片黑暗寂静,万籁无声。慕绯僵直着身子仰卧,师父的气息近在咫尺,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束缚不安。独睡时早已习惯翻来覆去,现在师父在身侧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一颗心紧张得犹如鹿撞,生怕碰了师父扰了师父。。。南雪衣亦是一动不动,气若幽兰。
因师徒两人都颇为拘束不挨着彼此,被窝迟迟热不起来,彼此间的空隙还越拉越大。南雪衣越睡越冷,慕绯却困意难捱,纵使心里紧张也很快陷入迷迷糊糊,呼吸平稳,眉睫舒展,睡容宁静安详。
南雪衣完全不能安睡,身下的床板僵硬潮湿也就罢了,她甚至越睡越觉得这床自身都散发着寒气,也不知垫底的被褥有多就不曾晒过阳光。被子盖了两层,冷风却能旁若无物地不停往里钻,从脚趾直冻到胸口。。。她整个人都蜷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在黑暗中寻找风源,却见窗纸上遍布黏黏补补的痕迹,应该是慕绯补上的,却还是这般冷得无济于事!
“绯儿。。。”她压低了声音呼唤爱徒,那人却仍是睡的安稳,淡淡的月光洒在妙龄少女的洁白的脸颊,隐隐约约让南雪衣心底泛起了一丝异样。她缓缓挪着自己的身子挨近慕绯,然后又在她耳旁轻唤了一声:“绯儿,睡了吗?”
没有任何回应,南雪衣裹在被窝里的手臂微微一抬,就搂住了慕绯软软的腰际。她实在是冷得受不了,本能地想要与慕绯靠紧一点甚至是抱抱她取些温暖。南雪衣无法想象慕绯一个人待在废园的夜里,都是怎么度过的。。。
她几乎是攀着慕绯的身子紧紧搂着她,头搁在慕绯的耳侧稍稍安定了些,她的身子不见得有多热乎,却是那样柔软,抱在怀里莫名地安心惬意。若慕绯还没睡着,南雪衣是不可能这般抱着她的,毕竟作为一个师父的矜持,却要抱着徒儿的身子取暖,实在是有些。。。
“师父。。。”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一番动作都是瞒天过海时,却突然听到了那声甜腻的低唤。。。
南雪衣霎时僵住,却见朦胧中慕绯的唇角漾开了一抹娇笑:“师父抱着我也没用,我身上也冷的很啊!”
“绯儿!”南雪衣微嗔,方才还冻僵的脸忽然就烫了起来。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把手臂收回来,慕绯却一个翻身主动投入那软玉温香的怀抱,她一手穿过南雪衣颈间,一手搂住南雪衣的腰,把自己的脸深深埋在南雪衣的胸口。。。慕绯的双臂细腻温软,却极有力地回抱着南雪衣的身子,呼出的气息像是含苞待放的幽香,又像是一股黑暗中燃起的火苗,就这样耳鬓厮磨地贴着师父,让南雪衣的胸口都渐渐发烫。。。
“师父,”她声如游丝地问道:“还冷吗?”
南雪衣不冷了,甚至比以往更热,热得让她恍恍惚惚不知自己在想着什么。在同一个晚上体会了两种截然不同感觉,与哥哥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却对哥哥的亲近那样厌恶。而对慕绯却是。。。这般肌肤相贴肢体交缠,她不排斥,甚至觉得美好,甚至莫名地沉溺下去。。。
“绯儿你。。。”南雪衣的手蓦地滑过慕绯丝衣下愈见玲珑的曲线,手腕轻覆,却感受到了那娇小柔软的凸起,立刻惊电般的抽了回来!慕绯本就睡意迷离,若有似无的爱抚让她娇躯一颤,越加紧密地贴入南雪衣的怀里,发出丝丝微弱的轻吟。南雪衣忽觉口干舌燥,转换着话题问道:“先别睡,为师问你,这里这么冷,你怎么就不告诉我!”
“我。。。”慕绯呢喃着回答,“没有很冷了。。。刚来的时候受不了,后来也就习惯了。。。”
“那时胭红让你写封忏悔信,你就当真没有话对我说?”南雪衣的唇几乎贴到慕绯耳边,阵阵热息逗得慕绯浑身酥痒,“你以为我认不得你的字迹么,你对那沈公子就这么有话讲,一封封地传信?”
“哈哈!师父你是在吃醋吗?”慕绯终于忍不住,闭着眼睛却笑得格外灿烂:“现在还记得那旧账,原来是因为师父也依赖我!哈哈哈,徒儿顿悟了。。。”
“你!”南雪衣气结,一把推开慕绯,慕绯仍是得意地笑个没完,伸手一撩被子直把两人的头都蒙住,两条细臂又攀上了南雪衣的颈,懒懒地撒娇道:“睡吧师父,继续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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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碧云山千里之外的渝州城,一年一度的“圣元”佳节,夜市繁华,满目珠翠罗绮,香车宝马,两街商铺门庭若市,秦楼楚馆觥筹交错,笙歌鼎沸。
一个衣着光鲜的锦衣公子长久地坐在小酒肆门外狂饮,目光呆滞,神情抑郁。他置身灯红酒绿的闹市,却对一切置若罔闻只顾碗中冰冷的美酒,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汹涌的人潮卷走。身旁两个小厮一脸警惕地护着他,忧心忡忡。
南少卿已离庄数日,搁置了手头的所有繁琐事务出门散心。一路浑浑噩噩花天酒地,四处闲逛。逛到渝州城时正赶上“圣元节”夜市,这“圣元节”由大靖开国初年的帝君寿诞法例演变成了万民齐欢的民俗佳节。当朝的女皇东方端华篡位夺权,名不正言不顺,继位后尤其重视“圣元节”的气氛,着力大赦天下,举国欢腾以揽货人心。地方上不少反叛势力因着寻不到沈氏遗孤,出师无名而渐渐偃旗息鼓,如今四方平定,大靖朝虽然难逢盛世,但也算得上是枯木逢春了。
街巷爆竹声响犹如过年,舞龙的队伍夹道而来,又听“嘭!”的一声有道道烟花划破长空,漫天绽放。。。湮没了男女老幼的欢呼,也映红了南少卿苍白的俊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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