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城中三日,粥是一日比一日得好,第三日赈灾使入了城,御林卫骑着马匹威风凛凛,余大人让御林卫去碰头,到时候他们混上马车。
御林卫很快带回了消息,马车已经进了县府后院,等天黑就能进去了,御林卫守得严实,只说是余大人路上得了热症,暂时歇上一日,第二日再见县令。
吴县令搓了搓手,“师爷,你说这余大人怎么不先见本大人,别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会,一起跟着的还有御医,日日都去马车把脉,那余大人的马车是咱看着进了县府的,走得路也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大人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等本大人高升了,到时候少不了师爷你的好处。”
“多谢大人了。”
“饭食可都安排好了,余大人一路辛苦了,吃上可不能短了去。”
“大人不可,大鱼大肉上去了不好,不若上些青菜豆腐,也显得大人清廉。”
吴县令哈哈笑了起来,“师爷,还是你有法子,对对对,不能上大鱼大肉,本大人可是个清官。”
入夜之后沈临川四人就入了县府后院,余大人一脸的怒气,当即就把其他四位翰林院大人给叫了过来,询问他们路上的见闻。
这外面有御林卫守着呢,也不怕外人听了去,整个院子都被围得水泄不通的。
一位翰林大人说道:“到了受灾的县府,一路上都有人施粥,灾民也都安排妥当。”
罗青山阴沉着脸说了他们一路的见闻,卖儿鬻女,饿殍遍野,野狗争道而食,简直是惨不忍睹。
其他四位翰林院大人原本还脸上带着轻松之色,觉得这三县的赈灾做得不错,没想到两拨人看见得竟然不一样,心里顿时沉了下来。
“明日看了各镇调拨的粮食再说。”
几位大人各自散去了,沈临川躺在舒适地床上一时间睡不着,他穿惯了柔软的棉布料子,里衣后来有钱了也换成了绸缎的。
现在再睡在这柔软的床榻上,沈临川一时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他家夫郎还有两个小家伙。
不仅他睡不着,在家的周宁最近也睡不着,日日都在为沈临川挂心,除了沈临川进京赶考那次,两人从来没有分开这么久过。
也不知道沈临川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吃的喝的,可别碰见了什么匪徒,沈临川说有陛下的御林卫跟着呢,应该没什么事吧。
想着想着渐渐睡了过去,梦里梦见沈临川骑着马回来了……
沈临川一早睁开了眼睛,余逢春也早早起来了,衙门里的差役送了饭过来,早饭是素包子米粥,配上一碟子小咸菜。
余逢春已经问了昨日吃得什么,那会儿是青菜豆腐,这吴县令倒是会演,余逢春冷哼一声抓着包子吃了起来,和前几日一直啃干饼子比起来,这暄软的包子简直是人间美味。
吃了饭余逢春就叫了吴县令出来,只见那吴县令穿着件沾了泥点子的官袍,面容有些憔悴,看起来倒是个真干事的。
余逢春心中冷哼了一声,这老小子倒是个惯会做戏的,“吴县令这阵子赈灾辛苦了,我们一路行来,看着各地都有官府的人救济,难为吴县令了。”
吴县令叹了口气,“多亏大人您过来了,下官这阵子着实忙得分不开身。”
余逢春也懒得和他演戏了,当即让拿了账簿要看一些各县各镇都调配了多少的赈灾粮,吴县令赶紧让人拿过来了,这各个镇发了多少的赈灾粮上面可都写得一清二楚的。
余逢春拿过来翻看了起来,朝廷陆陆续续调了三万石粮食过来,渭阳县受灾严重分得了一万五千石,各镇分下去怎么也得有个几百石。
余逢春看见了清溪镇的名字,上面写了清溪镇有多大,人口多少,下面有多少个村,调配了多少粮食过去。
这账册上分明写了清溪镇的赈灾粮已经发了下去,谁知道竟然闹得那地横尸遍野,余逢春吸了口气,把账册给了沈临川几人传阅,“都看看。”
沈临川和其他几人也都看了起来,按照这账册看,各镇的分配极为合理,就是到底有没有发下去,发下去了多少,那也就这吴县令自己知道了。
沈临川扫了一眼那憔悴的吴县令,眼底乌青一片,怕是昨儿一夜没睡特意熬得,那双手倒是白皙干净,刚看见手掌上连个茧子都没有,呵。
这赈灾粮都是就近几个县府调过来了,最快的三日内就送了过来,晚的也七日内送到了三个县,怎么就闹成这样了,又是谁吃得一肚子的油水的!
余逢春站了起来,“带我们去县府看看。”
“哎,大人您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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