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模样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摔掉她的手:"给我住嘴!万一我回不来了,你一定要如实的向组织汇报,我始终有一颗报效祖国报答人民的心!记得打开我书桌第二个抽屉里面那个颜色鲜红的笔记本,你翻到第三十七页,里面有我的预备党员申请书,还有我枕头底下藏有二十四块八毛六分的私房钱,一定要帮我把它全部捐给希望工程...拜托你了!"
说完后我迈着大步向办公室走去,步伐异常庄严,风萧萧易水寒,我现在的表情应该是一脸悲痛.
只听小新远远的对着我的背影吟诵:"你的身影是帆,我的目光是河流,多少次想挽留你,终不能够,只有寂寞停留在,那枝头,哦,亲爱的,一路好走..."
到了班主任那里的情况是可以预见的,他先对我进行了一番彻头彻尾的思想教育工作,又对我进行了意味深长的煽情动员,最后终于说出了重点――写检讨.
写检讨?我心情猛的有点儿失落,从小到大我就不知道检讨俩字儿该咋写,没一点儿经验的我一下蒙了,我觉得此时的我应该学习琼瑶奶奶言情剧里头的女主角,手捂胸口然后对着天空呐喊:"天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喔,我好迷惑..."
回家后我愤愤的拿出纸笔开始构思文案,小新在一边喝着可乐扇凉风,手里还拿着我那二十四块八毛六分钱故意在我眼前晃悠,我一见她这德行又开始上火,妈妈的,攒个钱容易吗,就这么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了解放前,我冤啊.再看看桌子上的白纸,整个神经末梢都开始抽筋,高中马上快结束了该死的班主任竟让我写检讨,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我立刻拨通了老K的电话,让他帮我写检讨,他说一句我记一句,不到20分钟一篇用词真诚洋洋洒洒的检讨就完成了,我感叹老K从小到大那么多检讨真没白写,看这出口成章的,都快成检讨专家了.
第二天我把检讨交送给了班主任,他看完之后对我的态度予以肯定,我们在和谐友好的氛围中,探讨了当代中学生应如何进行自我发展,进而达到心理健康,张扬个性的目的,并就今后在高考改革方向上的若干条款达成共识,谈话继而在和谐友好的气氛中结束.
在和班主任和谐友好谈话后的当晚,老天终于下雨了.
那天的雨下的真大啊,风呼呼的吹着,闪一道道的亮着,雷一声声的打着,我渴望下雨,但我可从来没渴望过雷雨,我怕打雷是出了名的,就跟有些人怕蟑螂一样,这种怕并说不出什么原因,好象打娘胎里一出来,我就怕雷.小时候每次听到雷声我都会躲到老爸或老妈怀里,直到雷声彻底消逝才敢冒出头,上学以后每逢打雷,老K都会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要我别怕,上高中前夕老妈就已经告诉小新我怕打雷,如果下雨打雷的时候一定要尽量陪在我身边,小新很用心的记住了这个细节,从我们认识之后,只要外边一打雷,她一定会跑到我身边轻轻拍着我的背慰抚,直到现在,我依然怕打雷,不过跟小时侯不同的是,那些气息微弱一点的雷声已经对我完全没有恐吓效果了,我想这多少也算是一种进步吧.
那晚雷声响起的时候,小新正在接她妈妈打来的电话,我不好打扰,只能穿着睡裙抱着毛毛熊坐在沙发上等,小新听到雷声,跟她妈妈说了几句就迅速挂了,她走到我身边把我抱住:"是不是又害怕了?"
"恩".
"不怕哦,我在呢,恩?"
"恩".
"扬扬乖,不怕",她的下巴轻轻磨着我的头发:"今天晚上跟我睡一张床吧,恩?"
"恩".
小新领我走到她的房间,然后整理床铺,她把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再上床躺下,我一直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小新便冲我招找手,示意我过去.
我放下毛毛熊,轻轻的爬上床缩到小新怀里,很自然的抱住她,呼吸她身上的味道,我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小新,你身上的味道,很安全".
小新把我抱紧,轻吻一下我的脸,然后睡去.那一夜对我来说与往日并无多大不同,但对小新不一样,她陷入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挣扎,这种挣扎的滋味我后来尝到过,并不好吃,但也并非不能下咽,你若不想挣扎下去,也只有两种选择的可能:咽下去,有可能会风平浪静,吐出来,有可能是幸福人生.
挣扎事小,咽与不咽,才是个大问题.
第二天早上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小新正在看着我,她看我的眼神时而忧郁时而明朗,她看着我,我就这样怔怔的看着她,直到她的眼睛恢复清澈,我才放心的笑笑,再把头埋到她怀里,恩,是的,从那时起,我恋上了她的味道,并且死皮赖脸的非要跟她睡一张床,只是我没想到这一睡,竟睡了一辈子.
沈松对小新的追求已经越来越明朗化,小新被缠的无奈,偶尔也会答应和他吃个饭什么的,但每次去都会拉上我,我这"灯泡"总是很负责任的使劲发热发光,请上帝原谅我的热情吧,谁让我那么喜欢看沈松无可奈何的表情呢?
沈松家里有钱,每次领小新去吃饭的地儿都是四星以上的饭店,我一到这种地方胃就闹腾,不是那里的东西不好吃,而是吃起来感觉不好,那些奢侈的装潢和来往人员假笑的嘴脸让我看起来很不舒服,也可能是我天生贱命,融入不了上层社会享受不了高级服务,不到万不得已,我宁可去路摊吃煎饼也不会为了一顿饭往这儿来烧钱,吃一顿饭好几百甚至上千,能顶一个工薪族一个月的工资,太贵了啊,最主要的是看里面的人都风度翩翩贵气万分的吃三两口就撂刀叉放筷子,为了让自个儿看起来不那么老土,还得拿捏着装矜持,吃上两口就装摆着说"啊吃的好饱",其实肚子里正咕噜咕噜叫呢,花这么多钱还吃不饱,太不合算.
这个周六,小新又让我去当"电灯泡",我跟以往一样去了,这次沈松领我们去的又是个五星饭店,里头布置很奢华,大厅里人不少,却很安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这种环境的习惯.世界就是这样,有的地方奢华到极度浪费,有的地方贫困到触目惊心,为什么会这样?我去问上帝,但上帝并不告诉我答案,我只能猜测,这也许是上帝在玩弄大家,也许是上帝在考验大家,也许上帝本身就是个瞎子.
沈松领着我们直接走到了后面的VIP电梯,然后掏出一张磁卡插了进去,到三楼后出来,又去了一个环境很雅致的小包厢.我心里嘀咕着就上个三楼还坐电梯还VIP的,妈的这孩子够烧包.
入座后他们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我拿起果汁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这次我总觉得很闷,我不喜欢沈松看小新的眼神,也不喜欢小新冲他笑,我没有再象前几次那样热情的散发光和热,而是透过玻璃窗看马路上的人来人往.
小新看出我的异样,握住我的手:"怎么了?"
我撅撅嘴,拿过餐巾纸在上边写了几个字,再递给小新,小新看后竟笑的越发厉害,她把餐巾纸折好放到口袋里,起身对沈松说:"抱歉,我有点急事,先走一步了".
说完她拉我起来,我走到门口想想有点不大对,于是转过身指着还没怎么动过的牛排对沈松很诚恳的说:"这位客人,吃不完不要浪费了,这些东西不便宜,请你打包拿回去,如果你不打包,我可打包了".
沈松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冲我别扭的点了点头,我见他点头便把服务员叫过来让她给我打好包,服务员很惊讶的看我一眼,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打好包后我和小新快步走出了酒店,那天下午她和我逛了一下午街,吃了很多小吃,把打包好的饭食都喂给了流浪的小狗,让它们也享受了享受贵族待遇,笑声在两人心间时时传递着.这天以后,小新没再和沈松一起吃过饭.
我在餐巾纸上写的是:你不要老对他笑好不好?很难看的.
我一直以为我在班里应该属于无名小辈的,可实在没想到,我这无名小辈竟然还能受到异性的注目,比如今天,我又收到一封情书.
自打上了高二我开始收第一封情书起,到现在加把起来怎么也得有二十来封了吧,当然跟小新是没法儿比.我在情书中找到了自己吸引异性的原因--说话少微笑多,男生把这称为"魅力",有个男生特有意思,说我"那淡淡的微笑,那平易近人又高高在上微笑,是多么象玛利亚圣母啊!"我看后差点儿没吐出来,胃里汩汩的往外冒酸泡,本来我以为天底下不可能再找到比这男生更酸的人了,直到写泉一时遇到翘翘小姐,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八个字说的是多么富有生活.
收情书,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被人喜欢总比被人讨厌强吧,所以,当班长大人送给我那个粉红色的信笺时,我心里忍不住臭美了一下,哼哼,连班长都给我写情书呢,咱这魅力真是传说中的不小.
在自己座位上坐下,打开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铺天盖地的情啊爱啊辗转反侧啊夜不能眠啊,我是真没想到班长对我的感情竟已如此强烈啊!让我拿什么来回报你,我的班长?我抬头往班长座位上看去,这孩子正扭捏的看着我,我冲他笑笑,没想到他的脸一下跟柿子似的通红起来,那眼睛还欲说还羞的看我一眼,往四处瞟瞟,再瞄我一眼,又往脚底下看看,我童心大起,就这么隔着两排座位笑着看他,就想看看接下来他会有什么反应,可还没等我看够,小新走过来一下挡住了我的视线.
她看看我手里的信纸,问:"这次又是谁的?"
"班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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