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旬,院子里的葡萄陆陆续续开始成熟了,从架子的缝隙中垂挂下来,颗粒饱满晶莹剔透。
晴岚端着竹篾编制的小篮子,踩着绣墩,和小阿乐与小狼崽子一起剪葡萄,白若松则悠然自得地躺在纱帐架起的阴影当中发呆。
“你别扯,你这个人!”不一会,晴岚就开始气急败坏,“都被扯烂了,这还怎么吃?!”
小狼崽子摸了摸耳朵,抓起葡萄在身上擦了擦,半点没有嫌弃地丢进嘴里,呲牙给晴岚看:“这不就吃了吗,有什么不能吃的,男人就是矫情。”
两个人吵吵嚷嚷,白若松眯着眼睛,在细碎的光晕当中,慢慢睡了过去。
呼啸的寒风拍打在面颊上,皮肤像是被撕裂了一样一阵一阵地发疼。
白若松哆哆嗦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没过小腿的雪地当中,四周都是林立的营帐。
天空灰沉沉的,往下飘落着鹅毛大小的雪花,她伸出发冷的手掌接住一片,雪花在片刻间就化成水渍,自指缝间漏了下去。
熟悉的严寒,熟悉的天空,熟悉的雪花,让她的记忆一下回到了年幼的盛雪城。
是在做梦吗?
白若松不确定。
她瞧着面前离自己最近的帐子,很轻易地就认出了这是军帐,从前盛雪城的守城军外宿的时候,扎的就是这种帐子。
白若松站在帐子外头,寒风吹过她身上轻薄的春装,不一会就将她冻得四肢都麻痹了。
不管了,先进去再说,若不是梦,可不能就这样冻死在雪地里。
下定决心以后,白若松跺了跺脚,一咬牙,掀开了营帐,跨进了内部。
这是一顶十分简陋的帐子,内部连一条像样的毯子也没有,一侧放着一张堆得满满当当的桌案,另一侧的架子上挂着一副北疆的舆图。
这张舆图白若松也很熟悉,因为傅容安的书房里曾经挂着一张一模一样的。
帐子里很安静,没有半点人声,只有角落里燃烧的炭盆发出荜拨的碳火声。
白若松闻到一股淡淡血腥气,顿时警惕起来,不敢出声。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发觉没有带袖箭,当下就绷紧了每一条神经。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孤身一人,深入陌生又可能有危险的地方了,云琼一直把她保护得很好,待在云琼的身边就连一只有害的飞虫都近不了她的身。
帐子最内侧有一张挂着纱帐的床榻,碳火橘红色的火光跃动在纱帐上,隐隐约约能够看见后头似乎有一个人影。
白若松踮着脚尖,一点一点接近那纱帐,手指搭上纱帐的边缘,隐隐听到了一声细小的,在忍痛的呻|吟。
白若松手指一动,纱帐被缓缓撩开。
她先是看见了一具穿着云血军的特制轻甲的身躯,腹部的甲片已经被揭开,露出底下被鲜血染红的圆领袍。
身躯的主人即便是穿着轻甲,也能看出是个健壮的男人,没有云琼那样完美,但也能通过呼吸起伏的身躯,隐隐看见布衣底下蓬勃的肌肉线条。
这是云血军的军帐吗?
云血军里头还有除了云琼以外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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