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哪知道不提这句还好,一提似乎是惹得她愈发不满起来,就见那边秀眉一竖,似要发作,顿上一顿,却又仿佛缓了许多,然后桌上相握的手却忽把被一把反握,那目光直视而来,道:“我来问你,我们,认识多久了?”
无缘无故这么一问,问的还是如此没头没脑的问题,怎能不令人一时间满头雾水?
不解其意,于是怔了半天才扯了扯嘴角,讪讪试探道:“你……在说什么呢?我们难道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么?虽然不是生下来就在一起,但也算实实在在地两小无猜了,怎么了?突然间想起要问这个。”
“原来你也知道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啊。”那少女不满地面色一沉,道:“就是了,虽说你中途跑开过,但算起来我们俩之间的情谊明明更长,却为何输给了铁珊瑚和穆九娘,令她们赶在了咱们前头,先做了那过来人,而你却好似一点也不在意?”
“输?过来人?”不明就里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倏地联想起一个画面,今日她在众人前的那回首一瞪,之前一直都不解其意,如今再结合起来一想,难不成……顿感尴尬起来,不太自然地笑道:“莫非……练儿,你是指,那……那床笫之事?”
自己不自然,她却自然得很,把手中青瓷茶杯一搁,毫不犹豫点头道:“是啊,那铁珊瑚明明比我还小,人家却干脆多了,却原来无论男女,只要在一起的人都是可以那么做的,她和穆九娘既然可以,为什么你却惯爱拖拉,之前总不对我一口气把事情说明白,后来好不容易明白了,却又要推三阻四,这是何道理?”
“练儿,这不一样,我并不是想拖拖拉拉推三阻四……”她虽质问,此时自己还不怎么觉得有问题,只是带笑解释道:“还记得那悍妇来之前我想对你说的话吗?这……这所谓欢好,其中之意各有不同,我只是……”
孰料说到一半,却再一次被毫不客气地打断,而这一次打断自己话语的,不是外人。
“你是不敢!”练儿拧着眉,目光竟透了……咄咄逼人。
蓦地,一切就陷入了沉默。
沉默,是因为想不起该说什么了,脑中一时断了头绪,于是只得闭上嘴怔怔看着她,可这种沉默似乎令对面之人愈发不满起来,练儿将彼此相握的手往外一摔,气恼道:“果然是被说中了么?真是不敢?难道你也同那些外人一样,心里其实是对两名女子相守是看不起的,所以才一直是犹犹豫豫的,还老弄些道理条件来搪塞为难我?若你敢是那样的心思,我……我就……”说到末了,却把话忍住了。
看看被甩开的手,再看看她,那张眉目如画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气恼和……隐隐的仿佛可被称为酸涩的神情,对此不知道是否是自己错看了,却只能默默站起身来,去到窗边,将重帘之下的窗扇一一闭好,闩紧,确认无误后,才叹一口气,转过身来,重新望向那犹自坐在桌边不动的少女。
“我就要你的命”,猜想她刚才是准备要说这一类的,却终究是忍住了没有脱口而出,语言是伤人的,语言也是无力的,往往心中有很多情绪,根本无法借由语言准确表达出来,而自己又该说上哪些话,才能够彻底打消她那油然而生地无端猜疑,解释清楚自己的心呢?
终究,却什么都没能够开口解释。
只是当着她的面,轻轻解开了腰带。
屋内不大的空间中,静寂无声,只有衣料摩擦产生的窸窣微响。
先落地的是单薄的浅色外衫,然后是裌衣,接着是系腰长裙,鞋袜,中衣,中裤,时值入秋不久,身上本也没有几件,除了这些,几乎就已经是……微微一抿嘴唇,最后,将最贴身的素色亵衣也一并除下了。
此时方感觉到空气多么的凉,简直如同一池湖水般幽冷清洌,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秋意微凉之中,多少还是难受的,却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是安静站直了身,抬头看向她。
她仍是端坐桌边,眼中盯着这边,眸子晶亮一如平日,眼神中却似乎生出了些许迷惘,只是定神般看着,一动不动,轻吸一口凉气,迎着这样的目光,赤足一步步上前,轻轻捉起那只刚刚才摔开彼此相牵的手,将之静静地按在了自己肌肤上。
那手心果然是热的,熨贴舒适,也是一如平日。
“我或者是为难过你,练儿,偶尔也会有所顾虑,但是,从未‘不敢’……”俯身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你有多敢,我便有多敢,这一切,本就是要给你的,原来是有些小顾虑,也想待你身子全好了再说,可是,若你是这么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取之。”
练儿歪过头来,仍是定定瞧着人不放,视线偶尔游移飘忽一下,似在审视,又似迟疑,眼眸中依然胧一层迷迷蒙蒙,她就是不说话,静默的空气中却似酝酿了什么,凑上去吻了吻那精致的耳垂,吐气道:“无需多虑,若要,若喜欢,便拿去吧,我所有的一切,双手奉上,任凭你随心所欲。”
随着这句耳语响起的,是极轻微的一声抽气,那贴合的温度倏地变得火热,眸中的迷蒙霎时不在,仿佛那本就是一触即燃的气体,只需要一颗微尘星火就能瞬间面目全非。
练儿猛地立起,因俯身说话的缘故,措手不及下自己几乎没能站稳,随即却立刻又一动也再难动弹,腰身被紧紧固定在臂弯中,热源游走于肌肤,吻则报复般的落在耳边,种种动作有些胡乱,却如盛夏卷袭而来的骤雨般迅速而猛烈。
雨点不停歇地落下,激出了内里潜伏的高温,她伏在颈间,瞧不见神情,只知道那呼吸间尽是灼人的暑气,洒在身体上仿佛是一种炙烤,这炙烤随吻的水汽而动,毫无章法,只是莽莽撞撞一路而下,行到颈间时,来回扫了扫,蓦地一紧,肌肤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高温烙铁般的灼痛!
仰头绷身,闷哼出声,一瞬真以为被吮出了血,好在这酷刑并不长久,灼痛随即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两下湿润柔软的轻舐,仿佛敷上了最清凉的伤药,却还来不及为此缓一口气,另一方游走肌肤的热源就由小腹谷底攀了上来,大大方方地触到了高处果实,似要摘取般牢牢占领在指间。
“练儿……”霎时,眸中氤氲起一层薄雾,闭起眼,轻轻拂过那伏在颈部的发丝,低语道:“别……别站着,别这么站着,好么?”
她埋首不答,动作亦毫无停顿,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搂在腰间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半推半抱的迫着人跌跌撞撞往后,别无他法,只得由得随她茫然后退,最后脚跟一磕,昏头昏脑地仰躺在了软絮上。
练儿就在上方咫尺之处,呼吸略急促,唇色晶亮饱满,正撑着双手居高临下盯住人不放,眼中毫无掩饰地透出了浓烈的情绪。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在那双眼中是怎么一番模样,只知道她瞬也不瞬地看了一会儿,忽地伸出手过来,抽走了发饰上唯一一根竹骨钗放在旁边,又到颈项间,摸了摸那自佩戴之日开始,自己就再未取下过的缠绕了红绳的白石,突然一勾唇,莞尔道:“这绳子有些褪颜色了,什么时候我给你换一根。”
她笑着说完,手却不客气地径直往下,轻抚,逗留,眸色渐沉,又低语一句道:“以前也是几次三番这么看过你了,却不知可以如此,还是这般滋味,若早明白,何须那么麻烦……难怪当初就觉得……”
自言自语一般,那声音逐渐小下去,到最后却见那边倏地一埋首,莫大的刺激突来,身子如被捞离水面的鱼般不受控地弹了一下,原本在组织语言的脑子一片空白,只余下鲜明的触感,练儿是专注而热切的,不由分说地压制,探索,甚至带着几分急迫,几乎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得到那强烈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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