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双含情脉脉的眼望着,白妗脸热,难得有了羞涩之感,随意“唔”了一声表示知晓。
姜与倦陪她坐了会儿,道是还有政务,便径直去往了书房。
直到那道修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白妗伸了个懒腰,起身却不慎碰倒了棋盅,里面的棋子儿顿时骨碌碌滚落了一地,她眉头一皱,心中隐隐的不安渐渐酝酿起来。
翌日,白妗刚用完早膳,正在太液池附近散步。
“小嫂嫂。”
一道清朗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妗转头,看见一身苍黑色锦袍,外着乌金玉华宝铠,高冠博带的魏潜。
不知为何,他今日打扮得既不像个闲散贵公子,也不像个入仕之人,倒平白添了些煞气,好似提一把剑就能上了战场似的。腰间束着的双鸳扣带上,也绣着雄鹰高飞的纹路,分外英姿勃发。
白妗没想到魏潜会来找她。
一个画师摇身一变,成了他名义上的不知表了几辈的侄女儿,而且还嫁入东宫成为他挚友的正妃,亲眼目睹这一切竟能如此淡定,旁若无人地唤她小嫂嫂…
思及如今二人的身份,白妗只能不失礼貌地淡笑着,点了点头道:
“殿下一早便去了太极殿,并不在东宫。”一副温婉良家的模样,“小侯爷有何要事?”
起初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听到最后一句话,才抿了唇道:“不瞒娘娘,潜今日前来,是来告别的。”
“告别?”
他点点头,“即墨城又起战事,前线死了许多人。潜得回去。”
卸下兵部的事务,领兵支援即墨城,解除鞍挞六部围城的危机。毕竟,在即墨城提起驻边大将,魏潜首当其冲。人人都知,魏武侯一直是定羽王姜孟的左右手。
寥寥几句话,白妗却听出了不小的隐情。她蹙了眉,昨儿姜与倦才告诉她最近时局动荡,现下连边境也出了事,难道说这其中有什么联系?难以想象,大昭内外的局面已经如此危急了吗?
魏潜却唤了一声正走神的她:“太子妃娘娘。”他忽然停住,仿佛那一声只是一个意外。欲言又止,眸底压抑着什么。
白妗静静看着他。
这男子其实同姜与倦有些相似,气质都十分干净,甚至趋于古板。
可俩人又有最大的不同,那就是,看得出来,魏潜经历过女色,平日里,应当是个很识情趣之人。
倘若换一换身份,他们是在酒楼中遇见,彼此是为江湖过客,想必轻易就能调调情,权当一场使人愉悦的艳遇罢。
若说太子是白衣的禅僧,他小侯爷就是行走红尘的侠客。只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魏潜将一直捏在手心里的东西递了过来,却微微后退一步:“即墨城的风景很美。”
他低声说,就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若是…有朝一日,你与殿下来到,凭借此物可以畅通无阻。”
一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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