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的出现并没有影响众人今夜的聚会。
他回到湘味楼时,金满仓正端着搪瓷盆往碗里添辣椒炒肉,油星子溅在桌布上洇出褐点。
霞姐笑骂着用竹筷敲他手背:“属猪的啊你,留点给凡哥啊!”
“哪能让大哥吃这点肉沫?”金满仓咧着嘴笑,油乎乎的手往温羽凡碗里堆了块颤巍巍的五花肉,“特意给您留了红烧肉!”
温羽凡接过碗坐下,故意板着脸道:“算你小子有孝心。”
“快说说……”霞姐托着腮凑过来,眼里泛着八卦的光,“那朋友啥子来头?莫不是当年一起偷西瓜的?”
“我又不是老金,偷什么西瓜啊。”温羽凡夹起红烧肉摇头,“再说了,我小时候可乖了,哪敢干这事?”
众人哄笑声里,李玲珑用筷子敲着啤酒瓶唱起跑调的《xxxx》,霓虹灯光伴着歌声在雕花玻璃上晃出细碎的光斑。
大概十点左右,大家才从湘味楼出来回到了那满是霉味的地下室。
在走廊话别后,四人分两拨分别回去自己的房间。
金满仓摸出钥匙拧开房门,啪嗒一声按亮电灯,趿拉着鞋往里走时,脚底似是碾过什么物件,却只当是寻常碎屑:“累死人……”
温羽凡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地上有一份精美的信封,于是俯身捡了起来。
金满仓晃悠着往床上一倒,四仰八叉瘫成大字:“大哥你别折腾了,指不定又是塞门缝的小广告。这种东西每天都有很多塞门缝里面进来。”
温羽凡仔细看着手中的信封,除了上面有一个大大的脚印让它有些掉价外,信封正面正中间是一个大大的“武”字,边上有金线描龙,整体看上去很有档次。
他捏起信封对着光晃了晃,硬质卡纸在指腹下发出轻响:“我看着不像,先打开看看再说。”
信封未封死,轻轻一抖便滑出张折叠的烫金请帖。
“请帖?”温羽凡展开时,鎏金字体在灯光下泛着冷光,“特邀请:温羽凡先生,参加十一月十一日,于京城国际大酒店举办的同道聚会……京城武道协会。”
“哎呦,大哥就是有排面!”金满仓一听,肥肉颤巍巍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这屁股还没在京城坐热乎呢,就有人递帖子了?”
本来这是一件好事,但是周良的警告“权柄比金子还烫手”突然在温羽凡耳边炸开。
他盯着请帖边缘的金线龙纹,指尖碾过“武道协会”四个字,喉间泛起涩意:“只怕宴无好宴啊!”
金满仓拍着圆滚滚的肚皮直流口水:“听说京城国际大酒店的酒菜可是国宴级别的,不去可惜了呦。”
温羽凡望着天花板上渗着霉斑的水痕,忽然笑出声:“呵呵,国宴啊!那要是不去确实比较可惜。”
“我们也收到请帖了。”霞姐的声音从门外飘来。
温羽凡转头,只见霞姐与李玲珑并肩立在门框里。
前者指间捻着张烫金卡片。
而李玲珑举着一张和温羽凡手中的卡片一模一样的请帖晃了晃:“本来想来找师傅先商量一下的,不过现在看来,师傅是已经决定了?”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金满仓在床上振臂高呼,啤酒肚跟着晃出波浪。
霞姐斜睨他一眼,唇角扬起调侃:“好像有人没请帖哦?”
“为什么就欺负我啊!”金满仓瞬间垮了脸,肥肉挤成苦瓜状。
温羽凡将请帖往金满仓身上一拍:“别急。”并冲他扬了扬下巴,“我带你去……我还需要你这个重量级人物给我撑场面呢。”
众人哄笑中,李玲珑用请帖轻轻敲着门框,鎏金“武”字在霉斑墙面上投下细碎光斑。这张泛着香槟色光泽的卡片,此刻像极了扔进火药桶的火星。
没人知道,当十一月十一日的月光照亮国际大酒店穹顶时,这场打着“同道”旗号的聚会,会溅出怎样的血光。
霞姐和李玲珑回去后,温羽凡让金满仓也先去睡觉了。
而他自己,则盘膝坐在冰凉的地面之上。
地下室的水泥地透着刺骨的凉气。
温羽凡在床边盘膝坐下,指尖轻扣膝盖三阴交穴位,屏息间已进入运功状态。
距离十一月十一日不过三日之隔,他必须抓紧时间。
窗外漏进一线残月的光,在他微阖的眼睑上投下青灰阴影,腕间未褪的旧伤随着内息流转泛起微烫,像蛰伏的蛇信子轻轻扫过经脉。
他能清晰感知到丹田处的真气如困兽般横冲直撞,每运转一次周天,身上的每一处旧伤便如刀割般提醒着他那场近乎赌命的厮杀。
但此刻他必须更快、更强:因为他嗅到了比岑天鸿更危险的气息——那是属于京城权力漩涡的腥甜,是踩在无数白骨上的阴诡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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