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苏沉星手一颤,小半瓶消毒水都倒了下去。
反应过来之后,他立刻抽了好几张纸巾去擦,慌慌张张地抬头问周应淮:“疼不疼?”
周应淮按住他的手,摇摇头道:“没事。”
气氛突然陷入了凝滞,客厅里安静得只有时钟转动的声音,苏沉星轻轻将手抽出,依旧低垂着头替周应淮处理伤口。
浅浅的一道擦伤被他弄出术前备皮消毒的阵仗。
实际上,在与苏沉星的相处中,周应淮并不会过多强调自己的心意。
苏沉星如今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况都不稳定,再加上还未完全恢复记忆,就像是一碰即碎的琉璃,他怎舍得为这份脆弱再添半分重量?
只是今天,或许是被周复那番话刺激到了,也或许是气氛太好,汹涌的爱意冲垮了克制,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所以他本就没有指望苏沉星能给他什么回应。
但他听见了苏沉星清冽的声线。
“再等等吧,等记忆完全恢复了,我才能给你一个答案。”
苏沉星的声音很轻,像是一阵风就能吹走。
周应淮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心底被一阵狂喜席卷,他太了解苏沉星了,没有直接拒绝,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
这让他的心底也升起一阵隐秘的期待,或许,他可以一点一点靠近,卸去对方的心防,让苏沉星能够毫无保留地依赖自己……
“好,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周应淮的声线难得添了几分激动,目光灼灼,爱意和欢喜展露无遗,看得苏沉星的耳尖都开始发烫。
他将创可贴的两边按紧,随即猛地站了起来,躲开周应淮的视线:“好了,我们回房间吧?”
周应淮也跟着起身,低声应了。
……
洗漱完之后,苏沉星熟练地从衣柜底下掏出酒瓶,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漾开,气泡缓缓顺着杯壁上升。
苏沉星凝视着不断消散的气泡,却一直在回想刚刚周应淮说的话,他其实并不能确定——
想起一切之后,真的能给予他一个答案吗?这般热烈的感情,他真的可以承接得住并给予相同回馈吗?或者回到最原始的问题,自己的对周应淮,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不是喜欢逃避的人,但一想到这些问题,他却直觉不想去面对。他扪心自问,即使等到一切尘埃落定,自己又能给周应淮什么呢?是一具千疮百孔的躯体?还是一颗连跳动都疲惫的心?他要拿什么去回应那样长久的、赤诚的爱意?
想了一会,苏沉星只觉得头疼欲裂。
杯中的气泡终于消散,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咽喉流进胃里,带来一阵熟悉的绞痛。
很多年前,他还不知道父母的死另有隐情的时候,因为过于憎恨酒驾的司机,已经到了看见酒瓶就生理性反胃的程度了,即使后面隐约猜到了真相,他也对酒敬而远之。
周应淮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前段时间闻到酒味,也没有过多怀疑。
但酒精真是个好东西啊。
可能是不经常喝酒的原因,苏沉星酒量很浅,最初只要半瓶就能昏昏沉沉地睡去。渐渐的,身体好像产生了抗药性,他需要灌入更多冰凉的液体,才能换来一夜的安宁。
他最喜欢将醉未醉的时刻,现实的痛苦被短暂卸下,他好像又变成了十六七岁的模样,放学回家时,父母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见他回来便笑着抬头。
可窗外透过的阳光太刺眼,即使是在梦里,苏沉星也从未看清过他们的面容。
频繁饮酒的副作用就是胃疼得越来越频繁,白天和陆复言一起上课的时候,都像有把钝刀在腹腔里来回搅动,食欲也一天天消退,到了无法掩饰的地步,他却像是上瘾一般,愈发沉迷在夜晚的幻梦中。
……
风平浪静地过了两日,某天吃完晚饭后,江景明忽然放下筷子,目光在苏沉星脸上停了一瞬,随即开口道:“剧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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