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地狱三个月?”
“啥天堂地狱的,我这边才是地狱,美丽的地狱。”都邮说话的调调也不像在地狱受苦受难啊。
“咋了?你是受苦受累还是挨打挨冻?地狱,你知道地狱是啥吗?”我就知道都邮就是没事儿随便应付,他要是真有事儿,才不会这么个胡诌八扯的搭话法儿。
“我是随你想,随你说,前两天你还在哼哼啥地狱天堂皆在人间,既然都在人间你有啥可埋怨的?”都邮一起声就给我种又要听课的感觉,不过我只当他是人民教师改行说书,离不开上纲上线那一套。活得年月多了,人不老心老,他却没老得让人起码没让我觉得慈祥。以前看不惯的东西他会直接说出来,现在变成旁敲侧击的讽刺嘲笑,是寻求自我安慰还是真变得尖酸刻薄了?即便时间无尽,沃土上也不会出现让他满意的东西了吧,那就过着玩吧。就好像我现在的日子,发不了财也穷不到去要饭,说不自在倒也挺自在。
#奇#“喂,你有点奔头成不成?真没出息。”都邮喝了声提提醒儿,“不是说没绝路你就可以改行望风景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啥状态,不睡醒不起床,没事儿听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东西,天天正餐不吃,一大堆零食当饭。好歹你也是个正常人,咋就不能活得正常点儿?”
#书#“也没谁规定啥算是正常,死不死就这德行了,你既然这么了解我,还劝我干啥?”他说得都对,可我就是懒得改,我只希望自己能适应,适应没钱,适应潮湿,适应冰冷,甚至适应一切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网#“芥末啊,你这让我想起个事儿。”都邮提起了兴致,“就我身边的。我们七个人在伐塞圣地这边晃荡了些日子,就是这边的。前些年,有一帮不怕死的商人花钱找了沃土上的科学家研究出了个适用于伐塞圣地这边的定位系统,这样从哪儿到哪儿有什么山,有啥林都清清楚楚。这么好的东西,沃主知道以后也没用在军事上,随便赞扬了下民间智慧就不了了之了。厚满和岁连蒙带骗弄到了一个,让茂属研究了一下,改成适合我们用的,不仅伐塞没什么问题,连进茂世宏地也成。长辛说这东西是根据地磁定位,以前的仪器是固定定位,需要卫星信号,现在这个不需要其他辅助工具,自己随地磁变化而变,连驱动的能源也是利用地磁,很神奇。”
“赛巴桑,你是想跟我说新发现新发明,高科技指南针?”啥东西革命翻新还都跟车轱辘一样绕回来再绕回去,轱辘不转不往前走,“我不是理科生,对那些个东西真没啥概念,到底地磁能干点儿啥我又不知道,要真像你说的,地磁能当能源,估计石油就快不值钱了。”
“我不是要跟你说能源的事,也不是要说啥科技发展。要说伐塞圣地里面的事情,伐塞圣地以前就大片原始森林,部落之间交流有语言,但是一直没文字,我们也挺好奇这地儿成了国家以后靠什么发布文书啥的,进去一看,好家伙,满眼都是认识的字愣就不知道啥意思。”都邮这个调调还真像没事儿胡吹乱侃的家伙,“一查,了不得,伐塞圣主真不亏是土匪出身啊,有语言没文字,就直接拿沃土的文字,音对上就成,别说一般的文书,连他们那所谓的国教教义都是用这种沃土上的文字凑伐塞的音写出来的。一点不含糊,建国十几二十来年,就靠那么几本国教神神鬼鬼的教义赞歌,全国扫盲了,够狠吧。”
“你这编排编排拿着快板就能去街上赚钱了。”我连着鼓掌叫好,外加几声起哄,“你要是嫌快板麻烦,拿两块小板子改唱太平歌词也成。”
“啥快板、太平歌词的,你这是说啥玩意儿呢?”都邮听我不着调地打岔还有点不乐意,“跟你说这可是真事。我就琢磨,你说沃土上都用了千百年的字,到现在少说也有一多半文盲级别的,这字轮到那伐塞圣地,咋就能这么快就全境扫盲了呢?难道伐塞那帮子土匪就比沃土上的老实人聪明?”
“应该不是吧,虽然是一样的文字,表达的意思不一样了啊。论说,说话一般人都会说,随便找点儿字把音都塞满了,顺着捋就能知道意思,这要叫没文盲的话,级别是不是太低了点儿。”我也拉开架势跟他对侃,“扫盲这东西其实也没个固定标准,啥还不都是相对论。我们这边三千五百字扫盲,教委规定这是初中毕业的认字目标,可不少小孩小学没毕业就超标了,还不少成年人大学毕业了都未必认识到三千五百字,可也不能说人家是文盲啊。”
“你认识多少字?”
“不知道,没查过。”我实话实说,谁还能真去算算自己一共认识多少字不成?“不过很多知道意思的字不知道咋读,有些知道咋读的不知道啥意思。”
“够不够三千五吧。”不知道是啥勾起他这么大的兴致,都邮还刨根问底上了,“别说废话,借口少来,就说你认的字够不够那扫盲的三千五。”
“我,我认识的三千五未必是扫盲的三千五。”我也不敢保证真正那三千五百字都能念得准,保不齐有些记错认混的,肯定还有不少是方言发音。
“也就是说,你这个专业出身的人,扫盲要求的字也不能保证都认全是不是?”都邮哈哈笑了两声,“都懒得说你丢人,学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个半文盲啊。”
第三十三次。出泥
四:往复间,往来者(下) 第三十三次。出泥
“你不觉得自己有自闭症吗?”
我面前坐着的是位六十出头的老大妈,她是我那个在啥心理学研究所实习的大学同学召唤出来的科研主任,而我则是以一顿饭的代价做了小白鼠。
这大妈打扮得不错,眼镜、耳环、项链、戒指和手镯一个都不少,要白金有白金,要黄金有黄金,手镯镶着三四块椭圆的翡翠,看起来很值钱。据说她是一个人开车从上海跑到杭州,辛辛苦苦搜集测评材料的。她问我的那些问题,让我觉得很无奈,但从她的表情看来好像比我更痛苦。
“明知道自己有自闭倾向,你为什么不想办法调节?”大妈说话很直接,听着就像是领导出身。
我看着她想了想,摇摇头,“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你这样很不正常,知道吗?”大妈不是想跟我说知不知道吧,她只是确诊我不正常。
“知道,但是没办法。我不想改。”
“什么叫没办法,什么叫不想改?你要进行系统的训练调节,要走进人群,跟周围的人多交流。给你看看这个,有机会去转转。”大妈说着从包里抽出一张宣传单,左上角钉着张名片。我扫了一眼宣传单,是啥心理健康促进沙龙,下面写的都是一条条心理疾病的名称,名称后面写了几条症状。我苦笑了一声把宣传单放到手边。
“我没兴趣,这东西没用。”
“你这是排斥,没去过怎么知道没用?”大妈喝了口茶继续开导我,“你不要把事情憋在心理,这样对你没好处,要知道人都是社会的人……”
我看着她那一张一合的嘴,总觉得像某部动画里的欧巴桑,不停地说街坊四邻的家长里短,“你要知道,现在压力大,很多人像你这样,这是一种消极的生活方式,对你们年轻人的成长没好处,你们要从社会中认识到自己的价值。”
“老师。”我忘记她姓什么了,十多分钟前她说过一次,当时只觉得很普通的姓,现在只记住了普通的感觉,姓什么完全没印象,“我没什么烦恼。”
“怎么会没烦恼?你这是在逃避。”她把握十足,搞得我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烦恼,“一个人要积极向上,要勇于前进,要明确自己的人生目标,不能成天颓废无所事事,更不能怨天尤人。”
“老师。”我对这个大妈很好奇,“最近有一部电影叶问,甄子丹主演的,你看了没?”
“当然看了,很好看。”大妈突然兴奋起来,我几乎能看到她两眼放光,“你也看了?画面很好,音响效果很好,打得真漂亮,剧情也不错。”
“看了,我在网上看的,没去电影院。”我盯着大妈的眼镜,略微带点儿茶色,金丝边的框,很知性,八成价格也便宜不了,“其实,叶问十六岁去香港为了学习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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