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亥时了。
距离新年还有一个时辰。
崔萑同意跟着徐祈进宫时就做好了不能和家人团圆过年的准备,真到这个时候还是会遗憾。也不知没有自己在,浮星煜会不会留在崔家过年。
据二皇子徐祈说,散席之后皇帝亲自将幼子抱在怀中,尚未回到贵妃处,六皇子就睡着了。小儿本就多动多觉,一开始并无人觉得异常,但很快乳母就发现六皇子并非正常入睡,怎么扰动呼唤都醒不来。皇帝爱子心切,急召了太医,又令方才席上众人都不得离宫。
崔萑与寿阳长公主随二皇子回到蓬莱殿,永安公主本就被皇帝软禁在宫里,还没回昭阳宫就得到消息折转回来,已经坐在了原位。
大皇子回得稍迟。
宴会散了又好似没散,众人坐于原位。
桌上的饮食都撤下去了,大概是送去验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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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夜半,永安公主脸上的妆粉有些褪了,太液池的蛙鸣传进来更让人心烦,公主很是不耐烦道:“小儿难养,不过是睡得沉了些,也值得闹得满城风雨。不痛快就找太医,拉我在这里陪绑,难不成我在这向上天祷告,老六就不药而愈了?还是说父皇怀疑是我下毒害人?”
大皇子遇事懦弱逃避,低了头只当没听见。
二皇子接话道:“在这里稍等也无妨。手足同心,第一时间确定六弟苏醒无恙,我等也才能放心。都是自家骨肉,六弟昏迷,妹妹关心则乱,但也要慎言,莫再说什么下毒的话,免得父皇不喜。”
永安公主冷笑:“母后只生我一个,哪来什么同心的手足。此事当然与我无关,可在场其他人就不好说了。虽然他母子确实讨厌,但左右皇位是落不到我身上,那小东西是死是活也碍不着我什么。挡了谁的路,谁心里知道。”
永安公主出言犀利,言语夹枪带棒指向很清晰,二皇子脸色难看,顾忌着崔萑在场,到底是没说什么。
崔萑默然沉思,小儿昏迷不醒原因很难说,可能是突发疾病或中毒,若说皇帝怀疑是在场之人谋害六皇子,反正就这么几个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何必急忙将众人召回?若是怕真凶销毁证据,把众人留在蓬莱殿里,既不审问也不搜身,就这么耗着,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白耽误人家过年。
皇家就是有这样无理的特权。
崔萑想回家的理由又添上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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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断流逝,蓬莱殿不许进出大门紧闭。起初永安公主还在殿内踱步抱怨,后来也累了,坐下反复检查自己指甲所染的蔻丹。
大皇子低头沉默,二皇子正襟危坐,寿阳长公主索性闭眼无声诵经。
蓬莱殿内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崔萑都快睡着了。
忽听得殿门开启衣袂翻动的声音,众人起身,崔萑慢了一拍,抬眼看去,却是宁王按着佩剑闯了进来。
这个时间宫门早已落钥,崔萑是皇帝的客人出入也不能太张扬,进入皇城之时要搜查周身并无携带利器才可入内。显然,宁王是不请自来,而且来者不善,大有兴师问罪的架势。
虽是现实中初见,但崔萑在梦里已经对其人有所了解了。宁王周全恩是女皇的侄子,五官比皇帝更肖女皇,只不过是髭须俱全。身量高大壮硕,人到中年皮肤松垮,但眉目间还有威严厉色,浑浊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了陌生面孔崔萑身上。
“皇室家宴,混了个外人进来,难怪弄出乱子。”宁王立于殿中,目光沉沉看着崔萑。
皇帝设宴,六皇子昏睡,宁王来得太过及时,像是提前预料到似的。
崔萑嗅到危险的气息,鸿门宴的感觉卷土重来。
“陛下垂恩召见,在下不敢不应。”崔萑欠身行礼,装作认不得眼前之人。
宁王立于殿上,目光在崔萑和永安公主间来回:“本王听说过你。先前公主请了你们兄妹做客。那时,还不足我儿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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