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萑侥幸逃过一劫,并没有劫后余生的解脱感,眉头紧皱立在原地沉思良久。
长公主能解一时之围,但崔萑要科举考试,往后还多的是与皇家接触的时候,若永安公主不肯罢休,少不了麻烦,恐怕还要牵连家人,需尽快想个稳妥的自保之法。
崔萑又清点了一遍随身行李,将手抄的一本佛经揣在怀中,然后进了长安城。他没有直奔崔家,而是先到大慈恩寺。
久不在长安,而大慈恩寺还是记忆中熟悉的模样,高大的朱门,门口左右各安放着一座石雕白象,脚踏莲花口生六牙。
空了大师不在,寺庙香火依旧鼎盛。今日并非节庆,香客还是络绎不绝,男女老少各人或持香蜡或添灯油,口中大多念念有词,向佛祖菩萨诉说心中所愿。
崔萑没有进入大殿,只在前面的功德箱站了站,从怀里取出佛经放进箱里。
抬头见菩萨低眉,慈视下众。
香烟缭绕盘旋,仿佛能将信众心愿上达灵山。
崔萑原先是不信神佛的。
“走吧。”
崔萑转身,两个小厮还愣在原地。
离开馆驿进了长安,松烟桐墨缓过神来后怕得很,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厮想不长远,没考虑到公主是否罢休的问题,就是忧愁自家少爷怎么不声不响成了断袖,还搭上那么个烟视媚行的家伙,要不要跟崔老爷说呢?
而且断袖少爷身边的小厮可危险得很……
崔萑一眼看穿两人的顾虑:“我并不认识那人,只是偶遇,他仗义解围罢了。”
松烟桐墨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少看些奇怪的话本子。”崔萑看破不说破,“在我这,书童就是书童。”
松烟脸上一红,想起自己因为识字不多曾闹出笑话——
少爷教他们认字,让他们各自去买本书时常翻看,却误买了本《妙书童》。原以为是教导下人如何服侍主子的,买回来才发现图文并茂通俗易懂,竟然是写书童如何“服侍”少爷的,还好巧不巧被少爷发现了。
松烟难为情地挠挠头:“少爷记性可真好……”
崔萑从人群里逆流而出,最后看大慈恩寺牌匾一眼:“走吧。”
桐墨脆生地应声:“哎——去哪?”
“回家。马车停在前面巷子里,我们走过去——”崔萑抬头,却有一架马车已停在了面前。
驾车的是个身着鹅黄圆领袍的女郎,并没有刻意扮作男相,束起了头发戴着幞头,鹅蛋脸杏眼,不施胭脂,五官上有几分灵动与英气,笑起来有一对梨涡,耳垂上耳环孔痕清晰可见。
“哥!”
崔萑方才还有些不敢认,此时笑道:“女大十八变,真有些认不出来了。银银,你这是要去哪?”
沈银马鞭一挑车帘:“上车再说。”
崔萑没多言语,径直上了表妹的马车,紧接着沈银也进了车厢,留下松烟坐在外边驾车,桐墨则去巷子里把车赶出来。
一条拇指粗细的白蛇悄然顺着轮毂盘曲而上卧在了车顶。
“永昌送来的东西昨天便到了,我估摸着哥哥今天该进长安了,本来想直接去城门口接的,路过大慈恩寺便想着停下看看,果然遇上了!”沈银笑得很开心,露出编贝一般洁白齐整的牙齿。
这个时代,还留存着女皇一朝开放的风气,女子不必受笑不露齿的严苛约束,身着男装出入各种场合也常见得很。
更有甚者,权势在握的女人,如永安公主,强抢男子也不算惊世骇俗的事。
崔萑并没有将此事告知沈银,免得徒增担心,问了近况之后便道:“家里的意思,是想等我明年会试中了进士后,便安排我们的婚事。你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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