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金的眼神带着一丝深切的探究与怀疑,眉峰紧蹙,形成深深的川字沟壑。
他舌尖轻轻舔下嘴唇,强行冷静下来,轻扬下颌,语调懒散,带着一丝挑衅:“什么犯罪团伙,你们有证据吗?”
闻言,程迩面不改色,舒展双肩微微向后靠,修长的后颈紧贴椅背,也微仰着头,脸不红心不跳地胡诌:“郭韵已经将你供出来了。”
“她的话又不能全信,那笔钱我帮她中转不过是看在父辈的情分上罢了,她这么栽赃我,我可是不服的。”魏金神色顿时松弛下来,肩膀塌着,唇角牵起一抹僵硬的笑意,眼皮掀起,露出微微凸起的的眼球,血丝在眼白蔓延,略显狰狞。
看魏金这状态,余寂时便知道他和张伯毅不同。
张伯毅对郭韵爱得过于狂热,所以心甘情愿被利用,也心甘情愿成为她手中的刃,而魏金与郭韵相互信任的基础并非感情,而是利益。
他们确实因父辈的情分才得以认识,却是因为同属于一个犯罪团伙而捆绑在一起,所以相互帮扶,而一旦对方对个人利益产生威胁,他也能轻轻松松、毫无负担地将罪责推给对方,并将自己摘出来。
余寂时眸光微闪,余光扫向程迩,他眼皮轻垂,纤长浓密的眼睫化作一抹阴翳拓在眼底,遮覆住一切情绪,薄唇抿直,似乎在斟酌如何应对。
这魏金和郭韵一样,都是极其自私冷血的人,也正是因为这份自私冷血,他们都不会轻易吐露出任何信息,刀枪不入、软硬不吃,极其难缠。
尤其是魏金,他混过黑社会,进过监狱,又贩毒吸毒,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郭韵这种量级的威胁在他眼里不过轻如鸿毛。
一片沉默中,余寂时抬眸直视着魏金,他得意洋洋地挑着唇角,似乎已经笃定警方对他无可奈何。
余寂时指尖轻轻划过掌心,无意识掐紧,暗自沉思,脑海中闪现出关于他一切,从个人履历到性格特点,垂眸看向文件夹里资料页。
刹那间,之前的某种猜测重新涌上心头,他指尖轻敲键盘,切出一张电子地图。
须臾,他极轻极缓地吸了一口气,憋在胸腔,下一瞬骤然抬眸,目光落在魏金脸上,语气沉静:“你前年在从嵘山沃江上游位置抛掷了一把枪,这把枪在沃江下游临门区河段被打捞出来,和郭韵在枪击案中使用的枪支除编号数字外都一模一样,算不算证据?”
魏金的脖颈一僵,腮帮子鼓动一下,下颌立刻绷紧,侧颈蜿蜒的青筋脉络隆起,仿佛下一秒血管就要被撑破。
审讯室光线不算明亮,灯光发白,他一双狐狸眼在一片宁静中闪烁着狡黠的光,目光在对坐的两人身上反反复复地徘徊,呼吸愈发沉重。
程迩面不改色,余光扫了眼余寂时面前的电脑屏幕,沃江流域的地图清晰可见,他唇角不可抑制地挑起一抹弧度,很快被压下。
抿了下唇,他眸色渐清明,目光游移,最终定定落在魏金脸上,嗓音懒洋洋的,顺着余寂时的话补充细节:“那把枪被打捞出来后,沃江市刑侦支队逆流而上追根溯源,大量检索了附近监控,终于在沃江上游的一个监控区找到你抛掷枪支的监控录像。”
魏金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那个位置怎么可能有监控!”
他话音落下,猛然意识到什么,嘴唇迟迟闭不上,空气仿佛凝固,审讯室内陷入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片刻后,一声低沉而短促的嗤笑打破了沉默,程迩手肘撑在桌面上,掌心托着下颌,头微微歪向一侧,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看来你也不是很能沉得住气嘛。”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如同一把致命的刺刀,直直扎进魏金的心脏,带出血淋淋的一块肉。
魏金下眼睑重重抽搐一下,双眸瞪圆,几欲脱眶,目光冷戾怨毒,眼底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一片猩红。
魏金自出狱以来,频繁往返于沃江市与嵘山市之间,在沃江市南部靠近嵘山市的区域一直有消费。而从嵘山市进入沃江市,最便捷的路线便是绕行嵘山,途经沃江上游。这一位置与沃江市刑侦支队对枪支抛掷位置的推测完全重合。
魏金与郭韵有所关联,如若真的也同为那一犯罪团伙的成员,就不妨大胆猜测,那把枪就是魏金本人在前往沃江市绕行嵘山山脉顺路抛入沃江。
这一猜测虽大胆,却并非毫无根据。猜错无所谓,他们毫无亏损,而一旦猜对,魏金与这一犯罪团伙的关联便再难抵赖。
余寂时抬眸望着魏金,他的表情从慌乱到醒悟再到狠戾,不过片刻之间,但这无一不印证了这个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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