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处,没有抬头。
她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不会应,这便是她的答案。
晏奚只觉胸口好似坠了千金,闷得他呼吸发滞……
“南衣。”
良久,他唤了她的名字,声音发暗。
南衣发心一重,是蛊美人的手放上了她的头顶。
“你可知道……”死死看着眼前人,晏奚喉头缓缓漫上腥甜,“本座现在有多想杀了你。”
待连成了三情蛊,便再也不会有人如她这般敢逆他的意,乱他的心。
南衣微微颤了下身子,而后直接左膝一弯,单腿跪了下来。
“还请主上恕罪。”
手悬在了空中,失了她发顶的温度,凉意渐渐上涌。
“好……你真是好、得、很。”一字一句,晏奚用力嚼了每一字,口中铁锈味道渐渐压抑不住。
“属下不敢。”南衣依然跪得板正。
她的声音太过平静,言语淡淡,全然无谓,衬得他的所作所为俱成了笑话。
心跳得杂乱,一声一声击着胸口,带着闷痛,叫他有些站不住身子。
小蚂蚁?大象?呵……怕是真正在她心中,对他才是全然不屑。
若没了木魂蛊,他便是连蚂蚁也算不上了。
唔……
血腥味道彻底涌出,晏奚视线模糊成星点黑色……
“噗——”
一大片温热忽而洒下,南衣面前仿若下了场红雨。
原本站在跟前的人缓缓倒在了地上,侧身伏躺,面对着她闭上了眼睛,脸白如纸。
带着满头满脸的血,南衣彻底懵在了那处,下意识用手擦了下脸,一片温湿,入目猩红。
——这是……蛊美人的血?
寅时一刻,冬日时分,尚未日出。
屋外天寒地冻,积雪尚厚。
头顶乌云密布,瞅着又像是要再下雪的模样。
南衣靠在廊柱上,看到七月从屋里走出,立时站直了身,问道,“现下里头怎么个情况了?”
据她所知,蛊美人已经半年都没咳血了。她还以为他之前的症状都好了,可昨天夜里那场景实在是太骇人了。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一个人能吐那么多血出来。
“主上醒了,已无大碍。”七月看向南衣的表情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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