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的万里金涛依然那么美丽,景蒹葭的飞舟在宗门外降低了遁速。
飞舟上,她俯瞰着金海般的芦苇海,眼中一时流露出了迷恋之色。
即便走了很远很远,但人依然会对自己的故乡有所神往。
只是,她想要回去的又不止是所谓的故乡和宗门,更是那属于曾经自己的、无忧无虑的修行时光。
对于一个修仙者而言,最快乐的时候,可能就是不知道修仙界真相的时候吧。
一个小修,因为无知,所以无畏,所以憧憬与期待。
当景蒹葭是名引气修士时,因为貌美,被宗门重点培养,接受了金谷园极好的培育,免去了引气修士需要经历的沉重剥削。
那时候,她所期待的、属于自己的未来,是突破练气、突破筑基,甚至凭借自身的道心和‘聪明’突破紫府,成为大天地顶层修士的一员。
如果是个没野心的女修,她不可能在复杂的上门之内混到筑基还是完璧之身。
莽象的小情人孙香蓉就是个例子,香蓉师姐的野心太小,所以一个元魁就满足了。
相比于孙香蓉,景蒹葭的野心要大得多,然而,修仙界的真实规则不会因为一个后来者的想法而改变,现实的残酷就像锋利的刀,一点一点削去了她身上的天真。
风吹过,金色的芦苇低浮,如浪花般一阵一阵的晃动着。
景蒹葭彻底停下飞舟,落在了芦苇荡中,她伸手采下几枚芦苇花,放在了琼鼻之下。
淡淡的木香和花香参杂在一起,浸染着她的心,年少的记忆开始涌现,而后又被她压下。
花香再好,她也忘不了陈养实被废掉修为前,自爆为肉泥的血腥气息。
经过那一件事后,这位湖州的天骄便意识到,过往那种无足轻重的人生,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她参与了仙盟时代的进程,成为了时代大潮中的一朵浪花,她的命运不止属于自己,也被浪潮所牵动。
在她看来,回忆的美好,近乎于是弱者托庇于过往的托词,而景蒹葭想要继续走下去。
这位出身金谷园的天骄再次驾起飞舟,遁速比适才快了许多,直向山门而去。
欲采芦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她站立过的地方,几朵芦花缓缓飘落,落于万里金涛海的水面之上。
白色的芦花旁,还有一条条陈腐的黑色残枝,那是上一年的芦苇枯败后的产物。
一年又一年,金谷园山门外的万里金涛海,见证着一批又一批金谷园修士们的一生。
这片瑰丽的海从来不缺寻常的芦苇,就像,修仙界从来不缺想要攀登的逐道者。
单一的芦苇或许只是寻常的绿植,但一万株、十万株一万万株聚在一起,便是名传仙盟六州的万里金涛海。
法相法为什么被大天地的金丹广为接受,成为修行的主要法门,即便在洞天法问世后,依然没有淘汰呢?
因为,法相法是真的好用。
修法相法的大修,可以通过主动和大天地内的疆域加深联系的方式,依托法相,获得在自己势力范围核心区内的主场优势,此为其一。
其二则是,法相法的金丹仙尊,可以在修洞天法的同时,实现人在洞天,却通过法相显化,于大天地内有限的活动。
这种法相显化大天地的活动方式有一定的局限性,比如法相本身的战斗力相当堪忧,在势力核心区内或许会强一点,可依然完全无法和正常的金丹抗衡。
但仅从控制自身势力、投放自身影响力的角度而言,法相法的这个优势,就已经很大很大了。
收拾不了金丹,还收拾不了紫府吗?
当然,这不影响法相法的大修在面对不得力的弟子时,需要莽象拼好杀服务。
毕竟,外人的刀比自己的刀成本更低,势力内的人心也很重要,让莽象那个小登做恶人,总比自己下场开屠更体面。
不过,景蒹葭因为修为低微的缘故,连‘不得力’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当然不必担心被金谷园神尊盯上。
她就是金谷园神尊送给王玉阙的一手闲棋,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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