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王介甫先生?”
“是他,”另一名衙吏认出郭熙,恭敬道,“郭先生可是有何疑惑?”
“哦,没甚么,”郭熙略笑,“在下与王介甫先生有些故交,因而关心他的近况,不知适才诸位所言的这件案子是怎么回事?”
“原来如此。”那衙吏道,于是将案件经过为他简明道来。
原来京中有一少年,某日得了只斗鹑,好友想借来一观,主人不许,好友仗着与鹌鹑主人关系亲密,提了鹌鹑就跑,主人追赶上去,过程中一脚踢在好友肋部,不幸这一脚直接将人踢死。
开封府判决,杀人者为死罪,然王安石在审查过往案件时驳了此案,言那名死去的少年在主人不允的情况下强携鹌鹑而去,乃为盗,主人追而殴之,乃为捕盗,纵伤人致死亦不足为罪,开封府判其死罪有失公允。
开封府不肯接受他的意见,案件遂交由大理寺裁决,裁决结果甫下,竟是维持了原判,鹌鹑主人仍旧判处死刑。
欧阳芾乍闻案件经过,不由惊讶,这桩放在后世再清楚不过的过失致人死亡案,搁在目今竟引发双方如此大的争议。过失致死,本不至判处死刑,可惜
听着几名衙吏喋喋不休的议论,欧阳芾咬了咬筷,缄口不言。对面郭熙察出她的情绪,安慰道:“莫在意。”
“嗯。”欧阳芾乖乖应着。
倘使此案就此了结,欧阳芾也可装作不知情,任其过去,然数日后,朝廷下诏,“安石放罪”,中贵人至家宣读中书诏令,她便再无法假装不闻。
按制,纠察刑狱案件的官员可对以往案件中认为不合理的判决进行驳奏,若两方各执一词,则由上级机关即大理寺重审案件,根据最终判处结果,倘为驳奏官员理屈,则担失职之罪,虽可赦罪开释,却须亲诣殿门谢罪。内侍将诏书念毕,道:
“王制诰宜应尽早前去谢罪,莫耽搁了日子。”
“安石不知罪在何处,不敢谢。”
内侍愣了,未料他是这个回答,好言相劝道:“大理寺判文已下,制诰莫再强争了,毋论制诰心里服不服,面上还是得按规矩走。”
王安石语调冷硬:“多谢中贵人提醒,但无罪,不知该谢何人。”言罢长袖一拂,返身而去不再理睬。
内侍叹了口气,估计也对这位朝官的脾性有所了解,放下诏书,向欧阳芾作礼道:“夫人劝劝王制诰,尽早将此事了了罢,莫至最后闹得双方颜面难看,实无必要。”
“是。”欧阳芾忙不迭回应。
嘴上应着,然欧阳芾还真没劝王安石,一则以她对王安石的了解,明白他不会轻易改变想法,二则,她不想劝。
她私心里并不认为他是错的。
这是欧阳芾一开始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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