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阴霾褪去。
“官家可曾听过一个故事,”欧阳芾慢慢复述着前世所学篇章,“从前有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内里许多熟睡之人,不久俱会闷死,然从昏睡入死,并不感到临死之哀。现有一人率先醒来,大声惊醒较为清醒的几人,这不幸的几人须时刻感受无可挽救的临终苦楚,同时寻找毁坏铁屋的希望。”
赵顼听着她的讲述,不禁身临其境。
“倘使官家身处其中,会选择做清醒之人还是昏睡之人?”欧阳芾问。
赵顼思考须臾,眸含坚定道:“朕当为清醒者。”
欧阳芾心知他的答案,赞同道:“臣妇以为,希望往往蕴藏于痛苦之中。”
赵顼心神微晃,头脑里豁然开朗。合该是如此简单的道理,他怎会想不明白,那些瞻前顾后的游移念头在此刻瞬时减轻,他带着几分探究与深思看向欧阳芾:
“这则故事,是王卿讲与夫人的么?”
啊?欧阳芾一时未料,随即正经道:“不是,是臣妇家乡一位儒士所言。”并非不愿将功劳安在王安石身上,然她怕日后赵顼问起王安石,后者回句“臣从未听闻”那便糟了。
“原来如此。”赵顼缓和了神色,清咳道,“朕还有一事,欲向夫人请教。”
“官家请言。”
“朕平日听王卿讲学,王卿见识深远,博通古今,然于治国之略外往往不作多谈,朕想要更加了解王卿,不知王卿平素是位怎样的人。”
欧阳芾领悟,皇帝欲了解近臣为人性格,此忙她确实可帮。她思索须臾,认真讲了起来:“呃夫君是个不挑食的人。”
赵顼闻言,乍然失笑。
第55章
“还言了甚么,我想想”
“对了,我还言介卿读书时非常专注,以至于端到身边的食物吃完了也不知是甚么,还言介卿的记忆时好时坏,分明看过的书籍几乎全记得内容,却总忘记自己将书放在何处,便连搁在架上的书也时常忘了在何位置。”
“够了。”
王安石终于出声打断,似乎以为如此便能制止她在君主面前的肆意倾吐。
“我还言,介卿从不去烟花之地,从不招|妓佐酒,也从不蓄养歌姬舞女,”欧阳芾眉眼弯弯,继续道,执起他的右手在干燥温暖的掌心吻了吻,“是我喜欢的人。”
轻柔触感微带着痒意落于掌心,宛若羽毛细细软软拂过,王安石本能欲缩回手,避开那种让他不自然的触感,然挣了下未挣脱,欧阳芾拉着他的手继续啄在敏感的掌心,让他抵御不得,恍然生出种被吻在心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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