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光芒彻底消散时,阿楚第一个睁开眼,鼻尖先捕捉到的是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檀香。
她抬手挡开垂到眼前的蛛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破败的阁楼里,脚下的木板踩上去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散架。
“这是哪儿?”阿楚举着手机照向四周,屏幕的光刺破黑暗,照亮了墙角堆着的卷轴和蒙尘的书架,“看着像个旧书斋。”
晏辰正在检查铁蛋的状态,它的装甲板上还留着之前战斗的划痕,能量指示灯闪烁着黄色——代表能量储备不足三成。
“时空锚点定位有点偏差,”晏辰调出虚拟光屏,上面的坐标跳动了几下才稳定下来,“现在是南宋绍兴十年,地点……临安城,西湖边的书斋。”
铁蛋的传感器发出轻微的嗡鸣,机械臂指向阁楼角落的一扇小窗。
“检测到外部环境安全,空气中含有微量松烟墨和桐油的成分,符合宋代文人书房的特征。”它顿了顿,补充道,“但检测到三公里外有异常金属反应,成分未知。”
阿楚凑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外面的景象让她忍不住低呼一声。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蜿蜒向前,两旁是飞檐翘角的店铺,幌子在微风中摇曳,上面写着“酒”“茶”“书”等字样。穿长衫的书生、戴帷帽的女子、挑着担子的货郎往来穿梭,叫卖声、谈笑声混杂着远处的丝竹声,像一幅流动的《清明上河图》。
“真的是南宋!”她兴奋地回头,手机镜头已经对准了窗外,“快来看,街上还有卖糖画的!”
【穿越到南宋了?前排出售南宋地图!】
【这建筑风格爱了爱了,比清代火器工坊有美感】
【铁蛋说的异常金属反应是什么?不会又有仲裁者吧?】
晏辰拉上阿楚,示意她把窗户关好。
“先别暴露,我们的伪装还没准备好。”他指了指铁蛋银亮的装甲,“这个样子出去,会被当成妖怪的。”
铁蛋立刻启动伪装程序,合金装甲迅速变形,化作一件灰扑扑的布衣,头部变成了一顶宽大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下巴处粗糙的布料纹理。
“伪装完成,符合当前时代平民特征。”
阿楚从多维储物箱里翻出两套宋代的襕衫,是之前准备的备用服装,面料是粗麻布,看起来和街上书生穿的没什么两样。
“快换上,”她把一套递给晏辰,自己先套上,对着手机屏幕理了理衣襟,“别说,这衣服还挺显瘦。”
晏辰换好衣服,拿起桌上一本蒙尘的书翻开,书页泛黄,上面的字迹是工整的小楷,写的是苏轼的词。
“这里像是个废弃的书房,主人应该很久没来了。”他合上书,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木箱上,“铁蛋,扫描一下箱子里有什么。”
铁蛋的扫描仪对准木箱,光屏上显示出内部结构。
“检测到金属制品若干,布料,还有一个……能量源?”
晏辰和阿楚对视一眼,走上前打开木箱。箱子里铺着厚厚的丝绸,上面放着几支精致的毛笔、一方端砚,还有一个巴掌大的铜制罗盘,指针不是指向南北,而是微微颤动着,指向窗外某个方向。
最奇怪的是罗盘旁边的一块黑色石头,表面光滑,像被水冲刷过,摸上去却带着一丝温热,石头中心有个细小的凹槽,形状与女人给的时空定位器惊人地相似。
“这石头……”阿楚拿起石头掂量了一下,“手感像陨石,但温度不对。”
铁蛋的扫描仪贴近石头,发出急促的“嘀嘀”声。
“检测到强烈的时空能量波动,与星尘号的引擎残留能量特征吻合度63%,与仲裁者的锚点能量特征吻合度21%。”
晏辰拿起罗盘,指针依旧颤动着指向同一个方向。
“这罗盘应该是个简易的定位装置,指向的方向,会不会就是铁蛋检测到的异常金属反应所在地?”
阿楚打开手机地图,对照着记忆中的南宋临安城地图标记方向。
“这个方向……好像是朝廷的军械库。”她放大地图,指尖点在一个标记上,“还有,岳飞的军队最近好像就在临安附近休整。”
【岳飞?是我想的那个岳飞吗?】
【军械库?难道又有武器相关的阴谋?】
【那块石头绝对不简单,快收好别被发现了!】
晏辰把石头和罗盘放进储物箱,盖上木箱,尽量恢复原状。
“我们先出去打探一下情况,顺便找点吃的,”他看了看天色,窗外的太阳已经升到半空,“铁蛋能量不足,尽量避免战斗。”
三人走出书房,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街道上车水马龙,叫卖声此起彼伏,路边的小吃摊飘来诱人的香味,有炸得金黄的馓子,热气腾腾的馄饨,还有各种精致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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