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的表情狰狞,拳头握得死紧。这深仇大恨让他已经忘却了其它,余生都在为这个让吸血鬼暴露的计划服务。他一个人在这里过着类似隐居的生活,每天的事情除了照顾狼头草还是照顾狼头草。只要能够让那些吸血鬼被搅得生不如死,即使让他孤独一生都无所谓。
安茹看他这么痛恨吸血鬼,心里也觉得很不好受。将心比心,如果她一开始也是遇到了那些坏吸血鬼,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了,肯定也是痛不欲生的。只要想到颜仲卿会是那样欺骗女人和欺负小孩的吸血鬼,她就不能接受。
可是她并不是这样看这件事情的。
“维克多先生,您的妻子儿女出事我很难过。可是这件事情,并不完全怪在吸血鬼的头上。”
“你说什么?”维克多的额边青筋暴现。“他们吸人血,害人还不全怪在他们头上?”
他的样子很可怕,安茹有些害怕。但是她不会就此退缩。于是她往前站了一步,“维克多先生,恕我直言。据我所知道的,吸血鬼是可以控制人的心神,但是如果这个人本身没有丁点那个欲念,或者说意志力很坚强的情况下,他们最多能控制人类的行动,却不是心神。也就是说——”
她稍微停顿了下,思虑着自己这样说会不会引起维克多先生的暴怒,但一想到颜仲卿,她就鼓起了勇气。
“也就是说,维克多先生您的妻子,对那个吸血鬼是有……有好感的,所以才会……”
“不是的!”维克多果然暴怒,“我妻子很爱我,她是很善良的女人,绝不会背叛我的!你胡说!”他因为安茹说他的妻子而生气,挥舞着拳头把安茹逼到了厨房外墙。
安茹贴着墙壁,眼中闪着恐惧。
“我并不是说她不是善良的女人,人不是神,总是会犯错的。她因为那个吸血鬼的外表或者其他而动心,并不代表她会背叛您!我也和吸血鬼在一起,虽然他不接受我的心意……但是!但是我明白您妻子的心情!您不能因为她有了个念头,就判定她的对错。同样,您也不能因为一个不好的吸血鬼,而否决了吸血鬼种族的存在!”
安茹的话,让维克多愣住了。
他想起妻子洛雅还在世时候的事情。没错,他确实没有亲眼看到洛雅和那个吸血鬼拉弗在一起,只是看到她和拉弗一起到后山去了。他还记得,当他揭穿他们的时候,洛雅跟他发誓说自己没有背叛过他,可他不信,不信之下,他只觉得洛雅一定是被拉弗控制了心志!
而拉弗在杀死了他的洛雅和一对儿女的时候,也曾经嘲笑过他。嘲笑他是一个心胸狭窄,自卑心极重的男人。拉弗说洛雅根本就没有和他鬼混在一起,他只是带着洛雅去了她想去的地方。后山看日出,放风筝,野餐,做了很多洛雅想让她的丈夫陪她做,但是又没有做的事情而已。
如果拉弗和洛雅都没有骗他,那么洛雅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而拉弗并没有控制他的洛雅吗?
不,不会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这么多年来的仇恨又算什么?
“不是的!你胡说!你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你和那些吸血鬼是一伙的!”维克多朝安茹大吼着,说明自己说的才是真实!
维克多虽然大声,但是安茹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动了。于是她继续道,“维克多先生,我知道我说这些可能会让您悲痛。但是也请您仔细想一想,是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像您的仇人一样。我知道狼头草极难种植,您在这里已经种了很多年,才有现在成熟的大片狼头草花园吧?这么多年来,你能找到多少和您发生同样悲剧的家庭?
我知道您不愿意相信,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不相信也是事实,改变不了。吸血鬼们隐居在人类世界,就是不想让大家发现他们的存在,希望大家相安无事。我了解到的,是他们想了许多办法来克制自己嗜血的本性,就是为了避免发生惨案。可是你现在替曲尚然种了狼头草,他用这些狼头草制作了很多香水,让吸血鬼无所遁形。城里现在人人惊慌失措,生活在恐慌之中。难道你想看到他们也经受您的痛苦。
这些狼头草香水不但能使吸血鬼现形,剂量大的时候,有些年轻的吸血鬼很可能会痛苦到死去,或者有可能会攻击人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您岂不是成了帮凶吗?”
安茹分析着,希望维克多能看清现实。
“您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是曲尚然一个人的阴谋。”
听到这里,维克多忽然清醒过来。
“不会的!曲先生杀了我的仇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是狼人,猎杀吸血鬼是天性,只是碰巧救了你而已!”安茹转头看一旁的狼头草花园,然后问维克多,“维克多先生,你是怎么会种植狼头草的?”
“是我的姑父种的。起先我不知道这是狼头草,我只是喜欢拨弄花草,继承了庄园之后,就一直在种了。”
“那么,曲尚然又是什么时候找你去种狼头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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