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偏着轮廓不分明的俊脸,寒着嗓子下令。16“把这些人全都杀了。”
阿曼吃力地抬起头,眼底尽是杀意,眼睁睁看着暗卫扬起手中的兵器,手起刀落,血泉喷溅,几个同伴全都一命归西。
“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马超,把他眼珠子挖出来。”龙厉抬眼望向黑暗中依旧明显的血泊,他眼底的神情无比淡漠。
马超很快动手,阿曼再度被锁住穴道,只能不停地大口喘气,被生生地剜了眼,一对血淋淋的眼珠子落在地上,脸上全是血污,不堪入目。
院子里依旧很安静,甚至连远处的狗吠声都归于平静,那些人死的时候,连一声哀鸣都不曾发出。
“阿曼,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免得你有侥幸心。你的大妹小弟住在隔壁巷子,把他们抓来,花不了多少时间。让他们看着你这个大哥是怎么误入歧途,又是怎么被折磨致死的,你觉得如何?”龙厉压下颀长的身躯,冷眼盯着地上的眼珠,笑着的语气麻木不仁:“还是,你把实情都招了,一个人干干净净无牵无挂地走?”
“我……我说,放过我的弟妹……”阿曼无力匍匐在沙地上,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不再选择负隅顽抗。
龙厉一转身,却见秦长安已经提着灯笼回屋去,他脸色一沉,嘱咐道。“把他的话原原本本记下来,给他一刀痛快。”
“是,爷。”
“这些人埋了。”他丢下最后一句,缓步回了房。
桌上一盏烛火,微弱的光亮点亮并不宽敞的房间,秦长安趴在桌上,美眸半合,好似已经睡着。
他绕过她的身后,径直去了摆放水盆的地方,仔仔细细用皂豆洗手,擦身,继而换了干净的袍子。
门外,是马超的声音。
“爷,我们在阿曼身上搜到一封文书。”
龙厉瞥了一眼动也不动的秦长安,开门,接了过来。倚靠在门后看完,幽冷的眼神深不可测。
“什么东西?”她的嗓音飘了过来,情绪不太分明。
“珍珠泉这里有个萤石旷,阿曼是上官德的亲信,常年守在这里,是矿场的管事。他亲口招认,每年都有一批上等萤石,他经手用此等萤石的价格,流通到上官德手里。”
“上官德好大的胆子!在北漠,任何珠宝矿石全都是官家开采,私人不得过手,他却敢打矿场的主意,果然该死了。”她冷冷一笑,烛光也无法温暖那双寒霜般的眼瞳。
他无声走到她的背后,双手轻轻握住她纤细僵硬的肩膀,看到刚才他在院子里所做的,他却无法猜透她此刻的心情。
“不要怪我出手太重。”
秦长安转过脸,幽幽地望向他稍显清瘦的俊脸,心中感慨万千。“我怪你做什么?你习惯了斩草除根,不留后患。要怪,也是怪上官德欺人太甚,咬的太紧。”
龙厉轻轻吐出一口气,将下颚抵住她的发间,她没闪躲,他心一动,双臂将她圈住。“这些都是死士,不用最狠的法子,是什么话都套不出来的……猫捉老鼠这些天了,我无心恋战,是时候揪出上官德的小辫子了,否则,我们就无法彻底绊倒他这只老狐狸。”
素来知道他的作风阴狠,但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但她没有妇人之仁,清楚这个关键时刻,容不得她仁慈。
她默默点头。
“暗卫可有受伤?”
龙厉回的轻描淡写:“来的不是省心货,皮肉伤是难免的。”
“等埋好了尸首,让我瞧瞧他们的伤,不能拖,毕竟他们还要护送我们去祁连山。”
他俊眉微蹙:“对他们这么好?”
她回的理所应当:“折腾一晚上,反正也睡不着了。”
在龙厉看来,暗卫也不过是高一级的下人,死了伤了从不放在心上,反正每年都会替补一批新鲜血液进来。但他看出秦长安的态度不同,一路上她对这些暗卫很尊重,分寸拿捏的刚刚好,他能看出马超李闯他们对她极为敬重……当然,这是好事,以后她成为王府的当家主母,就需要这份威严和信服。
“好,依你。”他轻抚着她的长发,眼波一闪。“一看就没花心思保养这头青丝。”
她只觉得他神来一笔,怎么突然就提起头发来了?是要缓解她心中的紧绷感吗?
秦长安哭笑不得,说道。“这些全都是婢女要做的,我从不花心思。”
说完了,瞥了龙厉垂在自己面颊旁的一缕黑发,眼底流光闪烁,低声呢喃。“倒是你,以前有这么黑亮美丽的头发吗?”
记忆中,他是寒鸦色的长发,并不是此刻黑色绸缎般的上等质感,也没有这么好的光泽,足以让女子望尘莫及。
龙厉垂着眼,没让秦长安看到自己的表情,心中很是沉闷,连俊眉都紧紧皱着。
是,他曾经一度很羡慕她那一头墨黑艳丽的长发,厌恨自己花上千金都无法养出那种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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