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宫秋明打量着太宰治的表情,认为自己至少还是猜对了某些细节的。
正当他托着下巴琢磨着再说些什么时,太宰治的一句话直接给了他迎头一击。
“你或许成功了也说不定。”
“?”
神宫秋明茫然地放下手,大脑陷入了飞速运转。
成功了?
是说他复活鹤田英未这件事吗?
不,这怎么可能……
他瞥向太宰治鸢色的眼睛,看不出来其他情绪,那里面似乎只有一片黑暗——
或许还有一些戏谑?太宰治说不定也在嘲笑他那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人怎么会死而复生呢?
光从“世界式”这个角度来判断,一个人的本体是一串数字或者公式,那当这串数字或公式被彻底删除时,原有的位置已经用上了新的数字或公式,那已经被删去的部分即使回来了又能找到什么样的位置呢?
数字……
公式……
电光火石之间,神宫秋明想起来他刚才看到的那七个数字以及后面一长串的公式——这个,是不是代表着鹤田英未呢?
神宫秋明踉跄着后退几步,和太宰治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开,他恍着神,满脑子都在想数字和生命之间的公式。
很快,他想到了他的猜测中最关键的那部分道具——“书”。这东西明明是世界融合时才出现的,那么,他当时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又是如何得到的?
如果那个道具真的十分重要的话,那他不可能在鹤田英未被杀之后迅速得到,他那个时候忙着追查模仿犯的事……模仿犯、犯罪线索……英未留下的的死亡讯息!
神宫秋明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着当年的情况:满是血迹的房间,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干净整洁的抽屉,一本记录者案件线索的笔记本——
就是这个!
神宫秋明的那张“书”的残页,正是来源于这里!
可那并不是神宫秋明的办公桌,他在咨询室里也只有一张沙发而已,因为他并不需要办公桌那东西。
相反,鹤田英未作为处理大部分书面工作的人,一天内有不少时间都是花在办公桌后面的,按照他的话来说,那才是他的战场。
所以,“书”的残页其实在最开始就在鹤田英未的手上,而他是查到了相关的线索才去调查“书“的存在。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书”这种异能道具,是怎么跑到鹤田英未的手里呢?
神宫秋明仰头,这姿势对他的脖子是真的不友好,但是为了看那穹顶上的数字也是没办法了。
“总感觉……不太真实……”
不真实……是指谁呢?
是这个空间,还是那个他之前一直所熟知的人?
“英未他……其实不是真的人类,对吧?”
啊,他真的问出来了。
神宫秋明合上嘴,表情怔忪。他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也是对太宰治说的,不过直到他真的把话说出来了,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个猜想,果然听上去就非常无厘头啊。
是从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啊,是从那串数字开始察觉到的吧,那串数字……
神宫秋明只确定这一点,那条走廊上的数据,绝不是仅仅代表着可以代入“世界式”的公式而已,那些可都是,曾经活生生的、被创造出来的人类啊。
“说起来,从刚才开始我就感觉很奇怪,这样三个世界多余的那些枝丫之间也会交叉的吧?如果你的目的是让它们最终走向同一个奇点的话,那其他的交汇点,就不需要存在了。”
神宫秋明抬起手,手指虚虚拢住穹顶上散发着蓝色幽光的、流动的数字,他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些美丽的光,像某种宝石一样——
“所以,鹤田英未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是被创造出来的,对吧?”
太宰治依然没有回答,但此时此刻他的沉默基本上等同于承认,毕竟他可没有否定神宫秋明的这个猜想。
“是吗?原来如此……”
神宫秋明放下手,难怪那家伙留下的遗物里会有“书”的残页,搞半天,那家伙根本就是“书”创造出来的……为了符合设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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