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镇静剂洪流在沈追的血管里奔腾,像一条冻结的冥河,试图将翻涌的惊涛骇浪、破碎的记忆残片、还有那震耳欲聋的战场轰鸣一并封存。意识如同沉入万载玄冰的海底,黑暗无边无际地包裹上来。然而,就在这绝对的沉寂即将吞噬一切的瞬间——
**嗡!**
左手腕!那道沉寂的“X”形疤痕骤然苏醒!不再是皮肤上的浅痕,而是烙在灵魂深处的印记,此刻爆发出熔岩般灼热的剧痛!仿佛有看不见的烙铁,正狠狠按在骨头上,要将那枯荣交织的锈蚀与虚无烙印更深、更深!
“嘀…嗒…嘀…嗒…”病房仪器的单调电子音骤然扭曲、拉长,变成了某种巨大、沉重的金属锁链在无边黑暗中相互摩擦、拖曳的刺耳噪音!每一次摩擦都带着令人牙酸的锈蚀感,每一次拖曳都撕扯着神经末梢。
消毒水的洁净气味被一股更为原始、暴烈的气息粗暴取代——浓烈的铁锈腥气混杂着高压电弧击穿空气后残留的刺鼻臭氧!这味道瞬间刺穿了镇静剂的冰封,将沈追的意识从溺毙的边缘狠狠拽回!
“呃啊——!”剧痛撕裂喉咙,沈追猛地睁开双眼!
纯白的病房墙壁、闪烁的监护屏幕、冰冷的输液架……全都消失了!
眼前,是剥蚀的水泥柱,裸露着狰狞的钢筋骨架,像巨兽死去的肋骨。破碎的混凝土块散落一地,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污垢。头顶,龟裂的穹顶破开巨大的空洞,惨白的月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柱,笔直地倾泻而下,精准地笼罩在中央那片空地上。
空地中央,矗立着一座令人作呕的造物。
那是用扭曲的建筑废料——断裂的钢筋、碎裂的预制板、剥落的砖块——与粗大、焦黑的电缆绞合、缠绕而成的巨大暗红色棱柱!它像一根从地狱深处刺入人间的毒牙,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更诡异的是,那些裂痕中并非流淌着血液,而是汩汩地渗出一种粘稠、污秽、如同冷却沥青混合着腐坏血浆的暗色物质,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与不祥。它微微搏动着,如同一个巨大而病态的心脏——**共鸣棱柱**!星烬深渊监察站废墟的核心,此刻竟以如此亵渎的姿态,投影在了这现实世界的废弃之地!
棱柱底部,蜷缩着一个单薄的背影。
一件洗得发白、破旧不堪的连帽衫,裹着瘦削到几乎嶙峋的身体。肩胛骨在单薄的布料下清晰地凸起,像一对被折断的、无力垂落的翅膀。
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沈追全身,比手腕的灼痛更甚。他喉咙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只挤出两个破碎的音节:“阿…令…?”
那背影,似乎被这微弱的呼唤触动,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转了过来。
帽檐阴影下,首先映入沈追眼帘的,是左眼。
清澈,黑白分明,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微光,那是沈令的眼睛!那眼神里残留着一丝沈追熟悉的、属于他弟弟的懵懂和依恋。
然而,仅仅一瞬之后,沈追的血液几乎冻结!
右眼!
那右眼瞳孔深处,旋转着、翻涌着、堆叠着……亿万张面孔!慈悲的佛陀、狰狞的修罗、扭曲的饿鬼、癫狂的魔神……所有的佛性与魔性被强行糅合、碾碎、再重组!它们疯狂地旋转、嘶吼、咆哮,形成一个吞噬一切光与希望的、无底深渊般的漩涡!那是混乱的极致,是湮灭的具象!
“哥,”少年嘴角极其不自然地向上弯起,形成一个完全不属于沈令的、冰冷而诡异的弧度,声音也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奇异质感,“你找到‘门’了。”
“门”?什么门?沈追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弟弟右眼中那地狱般的景象在疯狂灼烧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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