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被我的话慑住了,嘴唇微微开合,却半晌没能接上话。
我趁势继续说道:“其实让省纪委继续深查下去,未必是坏事。像那些克扣员工餐标、公车私用、违规接受服务对象宴请之类的问题,正该一查到底。就算暂时缺了人手,也可以再招。难道没了张屠夫,就得吃带毛猪不成?”
他一时瞠目,脸色渐渐发白。见敲打已见成效,我便将语气放缓:“吕市长,您别多心,我不过是对田镇宇同志的一些做法不太认同。”
他这才回过神来,眯起那双小眼,脸上又堆起惯有的笑意:“同志之间有不同看法很正常嘛,在斗争中团结,在团结中斗争,这本就是我们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的应有之义。”
我不欲在此话题上继续纠缠,便温声转问道:“吕市长,关于城市银行增资募股的工作,齐书记那边可有什么新的指示?”
他“哦、哦”地应了两声,眼神游移,显然在斟酌如何回应:“齐书记那边嘛……当然是希望工作进度能再快些……再快些。毕竟……留给我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我心底不由暗笑——以他的应变能力和处事水平,在副市长任上九年未能更进一步,果然不是没有缘由的。
此刻我已能断定,他绝非齐勖楷核心圈内之人,甚至连边缘都未曾触及。
选择他来为我过渡,无非三点:其一,他是分管金融的副市长,名正言顺;其二,这种长期仕途失意之人,更易拉拢掌控;其三,他表面精明干练,内里却糊涂怯懦,还贪功冒进,正是最适合顶在前面的“挡箭牌”。
想到这儿,我心中已然有数——与香港方面的会面大可放手推进。而这个“雷”,吕乘荫不仅会替我顶下,恐怕到头来,还要对我道一声诚恳的“谢谢哈”。
晚上八点整,我踏进了“茶禅一味”。魏芷萱一见我便莞尔一笑:“早一分钟都不肯来,人还没见着,心理战倒是先打上了。”
我给出的解释是:“路上堵了会儿车,没想到还能准时赶到,算是巧了。”
她引着我往里走,随口问道:“用过晚饭了吗?”
“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吃饭哪还谈得上准时准点。”
“那先谈正事吧,”她语调轻快,“结束后我请你出去吃。”
我立刻摆出受宠若惊的模样:“我何德何能,竟能得到您的眷顾,赏脸共进晚餐?”
她轻哼一声,眼尾微挑:“昨晚在我房里,难道我是陪小狗吃的饭?”
“你这话……骂人可真不带脏字。”
她掩唇轻笑,随即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示意我噤声——茶室已到,门内便是今晚要见的客人。
昨晚在卫生间偶遇的那位男子名叫陈致远,英文名Ryan。此刻坐在他身旁的年轻人叫黄既明,湖北人,香港大学毕业后留港发展,现在是陈致远的助理。
由于陈致远的普通话不太流利,主要与我对接洽谈的是这位黄既明。
我看向他,微笑道:“‘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出自《诗经·大雅》,你的名字想必正是取自这般寓意吧?”
黄既明眼中掠过一丝惊喜,欠身应道:“关行长不仅是金融领域的翘楚,连文学修养也如此不凡,实在令人敬佩。”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能被人当面夸奖终究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我对他徒增了几分好印象。
我说:“我这个人和无关紧要的人喜欢客套,和精明能干的人就直来直去,在进入正式谈话之前,我希望你们能为我答疑解惑,不知道是否失礼?”
林致远说:“冇问题,关先生放胆问啦!”
黄既明也做出个请的手势。
黄既明同样做出一个“请讲”的手势。
我开门见山:“二位对城市银行目前的状况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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