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一股悔意便涌了上来——倒不是后悔顶撞胡海洋,而是懊恼自己竟忘了问最关键的事:对这样的人事安排,岳明远究竟是何态度?
胡海洋难道不曾向他汇报?还是岳明远早已知情,却选择默许,甘心吃下这个暗亏?
我低头看了眼时间,伦敦此刻正是深夜。指尖悬在岳明远的号码上,迟迟未能按下。这个点拨过去,说是深夜打扰也不为过,他会作何反应?
心一横,牙一咬,终究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只“嘟”了两声,竟被接了起来。
我稳住呼吸,将方才的情形娓娓道来,尽量让语气平稳克制。绝不能让他觉得,我是个沉不住气、意气用事的人。
没想到,他的反应异常平静:“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我的心微微一沉——他这般态度,莫非是打算就此退让?
听我这边沉默,他继续道:“其实,是我让海洋向你们的市委书记提议这样安排的。你的‘请君入瓮’是个好思路,只是饵料还不够诱人。要想让他们心甘情愿、奋不顾身地往里跳,给的甜头必须足够大。”
我握着手机,一时愕然。原来这一切的幕后推手,竟是他岳明远。他不仅清楚我与胡海洋的谈话内容,并为此布下这条毒计。
我稳住心神,应道:“看来,我只能顺着这条路,将计就计了。”
他在电话那头纵声大笑,震得我耳膜嗡嗡做响:“宏军啊,我原以为这次非得跟他们硬碰硬不可,是你点醒了我。我就是要让他们——抓不着狐狸,还惹一身骚!”
我顺势追问:“既然老大早已运筹帷幄,我想听听您接下来的打算。”
他笑声一收,语气转为沉着:“先让他们高兴两天。你沉住气,处理完手头的事就尽快回英国,继续过你的安生日子。后面的事交给我。记住,在你真正执掌城市银行之前,绝不能让林蕈有任何动作。不管沈鹤序怎么施压,都不能松口,一分钱都不能投进去。”
我沉吟道:“我明白。可他们那边……会坐以待毙吗?”
他又低笑起来:“他们已经坐不住了。你知道林蕈此刻正在见谁吗?”
一股寒意猝然窜上脊背,我几乎语塞:“……沈鹤序?”
“响鼓不用重锤,”岳明远语露得意,“你一点就透。你觉得林蕈……扛得住他的压力吗?”
我喉头一紧,虽暗自为林蕈捏了把汗,却只能应道:“她……应该没问题。”
“我也这么想。只要你不松口,林蕈就不会动。”他话锋一转,声音里添了几分试探,“那么你呢,宏军?你能不能扛得住压力——或者说,他们的威逼利诱?”
我定了定神,语气斩钉截铁:“没有老大您的授意,打死我也不会松口。”
“好!我没看错人。”他显然十分满意,忽而又带着几分得意问道,“你猜,我现在在做什么?”
我一怔,不知如何作答。
他并不在意,自顾自说道:“我正在喝香槟,2004年的克鲁格,滋味妙极了。特意为你留了一瓶,等你回英国,你可以一手抱着美人,一手端着酒杯,慢慢品尝。你会在里面品出胜利的滋味。”
我已记不清是如何结束与岳明远那通电话的。懊恼、悔恨、自责、恐惧……种种情绪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几乎将我吞噬。
他是如何得知林蕈去见沈鹤序的?这件事,连林蕈对我都未曾透露半分……难道真如她所说,她的电话早已被监听?
额角渗出冰冷的汗珠。
我自以为是的雕虫小技,竟被岳明远顺势织成一张大网,只等田镇宇那帮人自投罗网,再冷眼看他们如何狼狈收场。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整件事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渐渐地,一个念头浮上心头——或许,岳明远高兴得太早了。他的计划中,存在一个不容忽视的漏洞:张平民。
岳明远打算将达迅的股份交易给林蕈,再由她以达迅名义投资城市银行,暗中代持。可张平民在达迅同样持有股份,难道他不会依样画葫芦?以他在投资界的影响力,完全有能力募集更多资金一并注入城市银行。到那时,他们掌控整个银行,也并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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