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河畔。
往日里繁星点点的夜空此时如同墨团,不见一点光芒。
没有风,但空气却异常干冷。
四位筑基世家位于天水河的下游位置,这条宽达数十里的河面,不过是其中一条支流。
以往的春季,即使深夜,这条主脉支脉的河水也会奔腾不息,浩浩荡荡地涌向更远的地方。
如今,寂如死海。
凛冽的天气,寻欢作乐的人也少了很多,几乎没有。
和气温关系不大,昨日这片土地易主,而未来的局势,愈发扑朔迷离。
人人自危。
传闻天水河上游的河水喝一口便能长生不老,立地成仙;那河水粘稠如蜜,比同等质量的灵石还要强许多倍……
只是,天水河上游乃至源头只存在于古籍记载。
谁也不知道这条河流的尽头究竟在哪,没人去过,自然也不曾留下任何信息。
强如境渊宗,也只是在中游而已。
李道恒走到河岸边上,将手掌轻轻放入水中,静静感受着水温。
快要结冰了。
不远处停靠着一排渔船,有大有小,船头,点着烛火飘摇的煤油灯。
男人整理渔具,女人牵线织网,修补缺漏;床舱内的孩子,安然入眠。
只是,一股寒意笼罩在所有渔民的心头。
一辈子生活在水上的人,总要比岸上的先觉察出点苗头。
灾难要来了。
李道恒的神识不断向上空延伸,直到他的极限。
大片的水气不断凝华,越往上越冷。
目之所极,黑暗中的群山轮廓尽头亦是如此。
“真的是天灾所至么。”
李道恒心中凛然。
可若是人为,该拥有怎样的盖世伟力才能影响天地,干扰四季运转……
接近四月,气温应该逐渐回暖,可今年,却一反常态。
不只是凡人,对于修行者来说,同样意味着资源紧缺。
直到此刻,李道恒才感觉到自身的渺小。
天灾面前,人人平等。
…………
第二天上午,零度以下。
这对普通人来说,极度危险。
本来挺过了寒冬,好不容易迎来万物复苏……如今看这架势,春耕是没法春耕了。
粮食,是永远不够吃的。
大雪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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