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镇卫生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冰冷。
单人病房里,苏晓棠躺在病床上,仿佛一片被风雨摧折后落下的叶子,苍白、脆弱。
身体极度虚弱,更深的创伤却刻在灵魂深处。
即使在药物带来的昏睡中,她的眉头也紧锁着,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模糊而惊恐的呓语,让守在一旁的路远心如刀绞。
路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后背和肋间的淤伤隐隐作痛,但这疼痛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他看着苏晓棠毫无血色的脸,眼神复杂交织着心疼、难以言喻的愧疚,以及那份被强行按捺却如鲠在喉的疑问——关于那个小生命。
老徐吊着打了石膏的胳膊,沉默地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像一尊忠诚的石雕。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进来的是省联合调查组的副组长,省纪委常委郑明。
他身后跟着一名负责医疗记录的工作人员。
郑明目光锐利如鹰,扫过病床上的苏晓棠,最后落在路远身上。
“路书记,”
郑明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晓棠同志的情况?”
“刚脱离危险期,身体极度虚弱,精神…创伤很重。”
路远站起身,声音沙哑低沉。
郑明微微颔首,目光再次投向苏晓棠时,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她的遭遇,以及那张孕检单背后的字迹,是彻底撕开赵东升团伙黑幕的关键。我们需要在她状态允许时,尽快获得她的正式证词。这关系到能否将主犯及其爪牙绳之以法!”
他强调着紧迫性。
“我理解。”
路远沉声应道,带着一丝恳求,
“但请务必给她一点恢复的时间和空间,她承受的…太多了。”
“时间确实紧迫。”
郑明语气凝重,“赵东升虽被停职控制,但他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反扑的能量不容小觑。我们刚得到线报,就在泥石流发生前,他指使亲信在紧急销毁一批关键账目和通讯记录!另外…”
他话锋一转,目光如探照灯般锁定路远,
“关于那个孩子,苏晓棠同志在极度惊恐下曾对你否认与你有关。但根据现有线索,你是最直接的相关人。调查组需要排除你的嫌疑,才能集中力量攻坚克难,揪出真凶。”
这话说得直白而冰冷,却是不容回避的程序。
路远的心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伤口再次被撕开。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挺直脊背,迎上郑明审视的目光,眼神坦荡而坚定,
“郑常委,我路远在此郑重声明,我与苏晓棠同志之间,是纯粹的同志情谊和并肩战斗的情义,绝无任何超越界限的关系!我尊重她、信任她、视她为最可靠的战友,但从未有过丝毫逾越之举!关于孩子,我相信苏晓棠同志在那种极端胁迫下否认我,是为了保护我,更是为了保护那个无辜的生命!孩子的父亲是谁,我相信随着调查深入,真相必将大白于天下!我愿意无条件配合组织任何形式的审查和调查!”
路远的回答掷地有声,没有一丝犹豫和闪躲(心里很虚,嘴上很硬)。
郑明锐利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数秒,似乎要穿透皮相看清灵魂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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