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子慢慢颤抖一下。
她以为自己说不出来的,但当这个问题跃进脑子里的第一个瞬间,有好些东西就探出了头,七手八脚地爬出她的心脏,争先恐后涌在喉咙口,她拦都拦不住。
坐在神社阶前数蚂蚁的午后。
林间跃动的小麂子。
饭团里多放的一份甜鱼松。
无数一起度过的,无忧无虑的时光,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少年不知愁,她这辈子最阳光灿烂的年岁,眨眼一样就过去了。
她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但其实她记得那么深,以至于后来上千年木寮枯坐的时光,都没能磨灭它的影子。直至现在,她闭上眼睛,还能听到山田大叔低沉的笑声,耳畔是神社的风铃声和山间鸟鸣。
和子有一万句话要说,但她到底已经不是当年不更事的少女了。
千言万语堆在喉口,最终也只是张一张嘴,变成了一句轻得要命的,恭敬而简要的回答:
“……想。”
和子躬身一拜。
“请先生赐教。”
当年巫女老师们,曾千方百计地想让十岁的小天脉女变得优雅有礼、谦逊平和,喜怒不形于色。
她到底是做到了。
飒……
微风拂过。
司知砚身后,一棵微微佝偻的黑棘木,枝梢上系着一根暗红色的陈旧布条,正在随风飘扬。
司知砚仰起头,看它一眼。
那是和子的发带,是钟炎卿系上去的。
这棵黑棘木非常喜欢它。只要钟炎卿带着和子的发带来,一贯沉默的树就愿意理一理她。
……
风停了。没有任何一棵树,动弹一丝一毫。
钟炎卿困惑道:“不对啊,他们应该是自由的…”
“我要是他,我也没脸应声。”
尼德霍格不耐烦地翻个白眼,
“如果有人要害我养的小孩,我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就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脊椎,把他的主动脉扯出来给他当上吊绳。现在再说什么想不想见,他也得有脸出来。”
和子抿抿唇:“……我已不怪任何人。”
尼德霍格说:“你不懂。”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和子求助地看司知砚。
在众人的目光中,司知砚抚摸着树皮,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突然笑了一声:“和子小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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