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唯的右手微颤着,他按住自己的右手,沉默地消化了这句话,轻声发问:“绪川夏也……吗?”
石原艰难开口:“是。”
他的眼神依然闪躲着,不敢直视林庭唯,更不敢直视客厅内的其他几人。
林庭唯的身体似乎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他的双腿一软,几乎站不住,整个人往下坠去。
两侧的辻一与季思明及时扶住他。
他将身体的重心放在季思明的身上,一时间,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些被林庭唯刻意封存的记忆在一刻强行被人翻找出来。
林庭唯当时躲在床底,这是爸爸要求的。他对林庭唯说,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他向来听话,那天自然也是如此。他按照爸爸说的,一直躲在床底。
直到他听见那些人离开的声音,他才慢慢地出来。
床上的妈妈好像是睡着了,林庭唯喊她,她没有任何回应。他没有继续打扰妈妈,而是帮妈妈盖好了被子,最近,妈妈总是在说冷。
他又去看爸爸。爸爸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
林庭唯用力地晃着他的身体,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他慌慌张张地拨打了急救电话,认为只要把父亲身上所有的血迹擦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们会再笑着看向他。
他用毛巾擦拭着爸爸腹部的血,那些血粘满他手上的每一个角落,麻木无知的他在那一刻终于感到恐惧,跑去洗手。
那些血像是永远都洗不掉,血液的铁锈味残留在手上,只要凑近,就能闻到。
等救护车赶到,在现场的,只有抱膝坐在地面上的林庭唯与两具尸体。
到达医院后,林庭唯才从那些穿着白色大褂的人嘴里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了妈妈和爸爸。
生命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
那天的血腥味似乎永久地残留在林庭唯的手上,刚进入孤儿院的那段时间,他都能闻到血的味道。他一遍遍地洗手。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久,最后林庭唯终于不再闻到血味,但是那时的洁癖却留了下来。
这么多年过去,林庭唯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然而,这样突如其来的死亡又一次出现在他身旁。
中枪身亡……
不对。林庭唯叫醒自己。这不对。
钱德勒掉下悬崖,没有尸体,无法确定是否死亡。
而现在,他也没有亲眼见到绪川夏也的尸体,中枪身亡,尸体反而比跳崖身亡的尸体更加完整。
林庭唯想要抓住石原的手臂,然而他发现此刻的自己竟然这么没有力气,他甚至无法前进一步。
他只得站在原地,质问道:“谁让你来找我的,他的尸体在哪里?”
这两个问题,石原都回答不上来,他只是喃喃地重复着抱歉、非常抱歉。
“没有亲眼见过尸体,”林庭唯慢慢道,“我不能确定他真的死了,连一张照片也没有吗?”
石原在众人的注视下,嗫嚅着。按照他的说法,绪川夏也是被本家的叛徒偷袭了。不然以对方的身手,不至于变成这样。
辻一的语气要冷许多:“是谁让你过来通知这件事情的,绪川本人,还是绪川家的其他人?我想总不应该是你自作主张跑过来通风报信,这样容易被灭口吧。”
齐衍的耳边轰隆隆的,他倒不是在担心绪川夏也,而是在后悔,这一下好了,他之前说的可能性成真了,绪川夏也真的出事了,果然当时他们应该派人过去支援的!
“他死了,”季思明说,“你倒是活下来了,还能过来通知消息。”
有栖川律没有言语,他注视着惴惴不安的石原。
他对石原刚刚的发言抱有一定的疑心。
而且,如果绪川夏也真的出事,东银区御三家的局势恐怕要发生剧变。
石原像是在担心自己说多错多,他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林庭唯,随后慌张地逃离了现场。
林庭唯低头,看着石原递给他的那个东西。
一个毛绒鲸鱼挂件。
这是林庭唯之前送给绪川夏也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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