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有很长一段时日不愿见我。”赵昚又说。
空洞的选德殿内回荡着皇帝空洞的音声,只有一人言语,另一人则始终沉默。
“你的伤,可好些了?”
良久之后,赵清存终于开口:“臣今日来,是有事求陛下。”
赵昚执棋的手蓦然顿在半空——他们兄弟私下相处时,从来都是无拘无束地以“你、我”相称,可自从翠寒堂二人大吵一架之后,赵清存便改了口,不再唤“兄长”,只称呼“陛下”,自称为“臣”。
——他甚至连稍显亲昵的“官家”都不叫,偏要恭恭敬敬唤“陛下”。
这分明是刻意疏离,是心有怨气难消,是硬犟。
“何事?但说无妨。”
赵昚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想被对方听出内中悲颤,可那颤动的尾音却仍是在空阔大殿内铺开一片凄凉。
赵清存起身揖礼,肃声禀道:“安荣坊酒商齐耀祖,于新街、御街等处开设脚店多间。其通赇朝廷官员,参豫私酒贩卖。臣曾派人暗中察访,目下已知此事牵涉官员足有十数人之多。”
赵昚闻言叹息:“我朝榷酤之制甚严,自太祖建隆二年便已列入刑律,可这么多年来,因厚利所诱,私酤之事屡禁不止。”
话至此处,赵昚抬眸凝视赵清存,忖言:“此事你上个劄子便可,我自会命酒务稽查,却又为何说是有求于我?”
“臣有求于陛下的并非此事,而是与一女子有关。臣恳请陛下出手相救。”
赵昚面露惊诧之色:“何人?”
“臣的心上人。”
“你的心上人……不是已经不在人世?”
赵清存勾起唇角,浅浅一笑:“陛下曾在臣那儿见过她,便是那位从海宁来的书会先生。”
赵昚霎时了然:“我对此人颇有印象。你在淮西征战时,阿嫣告诉我,此人将你的行踪泄露给了秦家,之后又以妙计化解危机。我当时便想,这真是个有勇有谋的奇女子。三郎最是念旧,如今能以新人代旧人……也好,过去的终究要让她过去。”
“陛下误会了,臣并未以新代旧。——吾心所眷,仍是故人。”
“此话怎讲?”
赵清存择其要点,三言两语便向赵昚解释了晏怀微投江之后假扮成书会先生回到临安一事。
“原来她便是晏家娘子……”赵昚眉头轻蹙,“若是我没记错,她不是已经嫁人了吗?”
“她早已仳离,可如今那齐耀祖却撕毁休书,逼她复合。今晨她留书一封,言已归去齐家。臣恐有不测,遂匆促来此。——求陛下出面令他二人彻底了断。”
“你想让我帮你抢女人?!”
“她是无辜的。”
“齐耀祖既已犯下私酤重罪,必然无可饶恕。你想在那之前将晏娘子带走,使其免受牵累。我可有猜错?”赵昚思忖着问道。
“陛下所言无错。”
赵昚忍不住一声哂笑:“三郎真是好算计。让我去措置此事,之后就算那齐家要满门抄斩,谅也动她不得。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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