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采摇了摇头,眉宇间忧虑不已。
阿悔的死,打乱了他所有计划。
他不敢想,等琅羲到了徐州,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骗了,再折回建安时,要如何承受这接二连三的重击。
“估计……她还得两三天才能回来。”
“阿悔的事,我想还是先瞒着她,等她回来了再说。”
他顿了顿,沙哑道:“我怕她一下子知道太多,会……会撑不住。”
羽涅听着这话,心像是在滴血,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她该怎么去跟师姐说?怎么去跟师叔说?
还有刘婶,她总把阿悔当亲孩子疼,她又该如何开口?
要怎样交代,是因为她不够谨慎,才害得小师兄魂断他乡。
“公主殿下。”梅年从前院跑了过来,向众人行了个礼:“殓者说,小殓仪式快要开始,请诸位过去。”
阿悔就她一个亲属,这样的仪式得由她来。
羽涅应下,换了身素净的白衣。
办丧事已是出格,加上昨晚的事,她现在这样的身份,已不能再做其他,丧服要是穿上,那就是整个皇室的事。
桓恂等人跟着她一起到了灵堂处。
羽涅缓步走近那张停灵的板榻,微微倾身。衾被之下,阿悔面容苍白,眉眼舒展,真像只是睡着一般。
宋蔼在一旁低声道:“奴婢知阿悔道长是道家出身,所以寻来道家法衣给他换上,想着合他身份。”
羽涅伸出手,快要触到他冰凉的颊边时,却猛地滞在半空,喉间发紧,呼吸涩痛。
桓恂静立在门边,目光沉沉落在她发颤的脊背上,双手攥了攥。
她终于握住木床上人僵硬冰冷的手,刺骨的寒意和痛苦一寸一寸,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巨大的悲恸让她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无边的黑暗和窒息。
昨天的种种不断在她脑海中轮番冲击着她。
赵元则、李允升、王封袩等无耻阴狠的笑脸,皇帝、太后权衡利弊后的冷漠,还有那些在场却默不作声的、衣冠楚楚的王公大臣。
这些面孔扭曲着,旋转着,最终都化作一股噬骨的恨意,从五脏六腑一直灼烧着。
她回想起怀远……
想起在塞北楼遇见的小乞丐。
想起过去何仁之、赵书淮等人做的恶。
想起琅羲说徐景仰,若没有策试、武举等两项举措,寒门子弟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只能困在属官的微末职位上,或是被打发到偏远之地当个小县官,终其一生碌碌无为。
连她们沈家,也是被士族构陷,才落得家道中落。
她想到在李府门前被无辜杀死的老妪,以及被强取豪夺的瞿家娘子。
建安乃是皇都,连天子脚下都这般光景,可想而知四方州郡的平民百姓正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她自以为没有通天本领,不过是想凭着几分微末伎俩,护住身边人,也护住自己,在这乱世里苟全性命。
她改不了既定的结局,更拗不过碾轧一切的历史洪流。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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