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鸡蛋汤分量不多,家里三个孩子都不够分的,林莲花怎么可能舍得吃?
她又拿出两个瓷碗把甜汤分出来两份,给三个娃娃一人一碗,分量相差无几,绝不亏待了哪个。
谢温温到底是小孩子,爱吃甜食,一闻到甜甜的鸡蛋汤便喜笑颜开,立马就捧着碗尝了一口,被烫得吐出舌头,她忽然想起来什么,把汤递给娘亲。
“娘,你先喝。”
“娘不爱吃鸡蛋,你们吃吧。”
谢温温这才满足地小口小口抿起汤来。
林莲花递来另一碗时,何云闲自然地端到了他夫君面前,便准备喝自己的米汤了,并没有想到第三碗是预备给他的。
在他眼里,他们一共四个人,林莲花端来三碗滚鸡蛋汤,不给他们一家三口,难不成要给他这个外人吗?
说到底,他是嫁进来的,根本算不得一家人。
何况他就是在何家的时候,这种情况下,有好东西也没有给他分的份儿,更不必说如今嫁到别人家的境地。
“闲哥儿,这碗给你。”
何云闲愣了一下,直到那碗尚且滚烫的甜汤塞到他手里,掌心被碗边沿烫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何云闲愣了一下,直到那碗尚且滚烫的甜汤塞到他手里,掌心被碗边沿烫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带着蛋香味的甜丝丝的热气,袅袅地飘进他的鼻腔。
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
舌尖先是被滚烫的温度刺了一下,随即,那股纯粹的、温暖的甜味便随着热气飘到他鼻端。
太甜了。
甜得他眼眶猛地一酸。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甜的东西了。最后一次,似乎还是……
……还是爹娘都在的那个元宵节。
镇上的灯会亮如白昼,人声鼎沸,他骑在爹的肩头,能摘下最高处树枝上挂的灯谜。娘就在一旁温柔地笑着,手里端着一碗白白胖胖的元宵。
“闲哥儿,背对了这首诗,爹就给你讨一碗甜酒酿圆子!”
“桂花香馅裹胡桃,江米如珠井水淘!”他记得自己喊得又响又快,生怕爹反悔。
爹哈哈大笑,娘则总会趁爹不注意,偷偷先舀起一个吹凉了,塞进他嘴里。那滚烫的、黑芝麻馅的甜味,瞬间就在嘴里炸开,那股浓郁的芝麻香他都记上好几天。
可是后来,爹没了,娘改嫁。
自此,灯灭了,月落了。
街头熙攘的人群、热闹吆喝的小贩、几欲把夜空照成白昼的烟花和月光下爹娘温和的笑颜,那些美好的画面全都随着爹的逝去而远去了。
何云闲再也没能看到那样美丽动人的月夜,也再没吃到那样甜的元宵。甜味也从他的人生里彻底消失了。
何家的饭桌上,甜味是属于何玉杰的糖糕、蜜饯,他碗里只有能填饱肚子的馍馍剩菜,能尝出的只有苦味和涩味,这么多年过去,他几乎快要忘记儿时的那碗元宵究竟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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