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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童年之生活（第1页）

贺家门前的桐树长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贺老爹站在树下仰头看，老话说，家有大树如华盖，必有贵人出。他扭头看看正在不远处菜地里帮奶奶干活的墨依，心里暗暗在想：这孩子将来是不是会有出息？

贺墨依有两个小伙伴，豹子叔家的双生女儿贺戚戚、贺悠悠。

这一天，贺戚戚、贺悠悠过生日。贺老太将赶会买的头花拿出来两枝，“墨依，去把这花儿给豹子婶送去。”从豹子婶家里回来后，贺墨依就有心事似的不言不语。

夕阳的余辉洒在桌子上，贺墨依眨着天真的眼睛问道：“奶奶，我什么时候过生日呀？”

闻言，正在择菜的贺老太忽然想起不知墨依何年何月何日出生，因为没有正经的日子，所以也没有给她过过生日。估摸着是今天看到戚戚和悠悠过生日也想知道自己的生日，不管大人还是小孩总归是要有个生日才对。贺老太皱眉沉思，定在哪一天呢？

旁边编织竹篮的贺老爹瞟了贺老太一眼，没说话。

贺老太想想，她是前年二月初五那天捡到墨依的，生日就算二月初五吧，还得岁。又一想，不行，贺老太摇摇头，嘀咕着，俗话说男占五好，女占五不好。嗯，那就初六，占六吉利！贺老太估摸着墨依应该有五六岁，那就六岁，六六大顺！

老半天了，贺墨依眼巴巴的看着奶奶。贺老太终于想好了，满脸慈爱地道：“墨依是不是也想过生日呀？因为今天看到戚戚和悠悠过生日了。”

贺墨依点点头，在心里嘀咕：过生日是多么美好啊！

贺老太拉过墨依，拍了拍墨依的小手，笑道：“墨依啊，你是二月初六生日，早已经过去了，赶明儿个奶奶再给你补一个。”

二月初六，贺墨依在心里记住了这个日子。

第二天，奶奶果然给墨依煮了一个生日鸡蛋。而且奶奶还把鸡蛋放在她的头顶上给她滚灾，口中念念有词：咕噜咕噜没灾，咕噜咕噜没灾……贺墨依开心地咧嘴直笑。

下午，贺墨依、贺戚戚、贺悠悠三个女娃娃去挖野菜，原野上野菜多，而洼地里野菜长势好，不多会儿她们的筐就挖满了。三个人手拉手蹦蹦跳跳唱久远的儿歌：春天到，百花笑，好运枝头绕。夏天到，万物长，喜乐伴安康。暑去秋来，山清水秀晚来霜。白雪皑皑，来年更比往年好。

不知不觉间，几年过去了。

春天，贺墨依跟村里的小伙伴们漫山遍野地摘野花挖野菜。夏天，他们去田野里干活，坐在光洁的地上摔泥巴。秋天，他们寻找又香又好吃的野生黑芝麻，上树摘果子，下河摸鱼。冬天，在一望无垠的雪地里奔跑，嬉闹，拾干柴，吃冰琉璃……不管她多么调皮贪玩，爷爷奶奶总是慈眉善目笑呵呵的，从来不训斥她，更别说打她骂她了，也许是感受到了被关心被疼爱，生活幸福，以前总是被噩梦吓醒的贺墨依再也没有做过噩梦。

拔草、拾粪、挑水，贺墨依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她对干活从不喊苦喊累。因为劳动她反而培养了不服输的性格，培养了以苦为乐的精神，当然也锻炼了身体。

在贺墨依看来，跟爷爷做手工，跟奶奶去赶集赶会是最感兴趣，最开心的事情。

贺家是穷人家，一年三季都好过，可是到了冬季就不好过了。

又到了难熬的隆冬季节。整整一周时间连绵不断的风雪才停下，天空放晴，太阳出来，看到阳光感觉温暖多了，可是没入膝盖的积雪在阳光下反着白色的光，反而感觉更加冷。呼吸一下，对着空气吐出一口气，眼前便出现一片白雾。寒冷使顺着屋檐滴下的水都冻住了，冻成长长的冰溜子。

天气如此寒冷，却不是人人都能窝在家里享受温暖，没有吃的哪里会有温暖？所以此时出门的人是不得不出的。贺老爹这个时候正蹲在河边看看能不能弄到鱼，年关将至，他想在年夜的饭桌上添一道硬菜。小河边他的身影显得辛苦和孤寂。

这一天，贺老太领着墨依在大田里刨东西，贺老太的手裂开了好几道血口子，她找了根茅草在手指上缠了缠。抬头看见墨依冻的红通通的小手，忙拉怀里给她暖了暖，“墨依，苦不苦？”

墨依摇摇头，“奶奶，不苦，你看咱们挖到好几个胡萝卜还有土豆，晚上就可以吃到热乎乎的胡萝卜和土豆了。”

贺老太叹口气道：“穷人都受苦，苦也都给了能受苦的人。”

此时，一阵阵寒风吹来，寒气逼人，贺老太连忙把贺墨依搂在怀里，等风小了些，她们继续挖。

天越来越冷，冷风中带着雪粒，刮到脸上手上更冷。看到半袋东西贺老太已是心满意足，道：“墨依，走，咱们回去，天儿太冷了。”

第二天，贺墨依早早的去大田里拾干草。老远就看见不远处的大田里有一群狗在咬架，走近点发现是十几条各色的狗在围攻一条黑狗，显然群狗是一伙的。黑狗不算大，却异常勇猛，群狗虽多，都是土狗，没啥战斗力，最后都跟着一条大黄灰溜溜的败走了。黑狗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像是享受胜利，站了一会儿，也孤零零的走了。黑狗在跃过大田边的干水沟时却莫名其妙地摔了下来，正好跌倒在沟里。等了半天，不见黑狗上来，贺墨依找了根棍子手里拿着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却看见黑狗躺卧在沟里，它的后腿上有一条很明显的刀伤，正在流血，整个后腿都是湿的，毛也一绺一绺地沾在一起。这条狗可能被人砍伤后又与群狗大战，此刻它正用黑汪汪的眼睛看着贺墨依，满眼的孤傲与忧伤。

贺墨依蹲在沟边静静地看着它，黑狗也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贺墨依把她拾的干草一把一把放进沟里，道：“阿黑，你没有家对不对，这些干草给你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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