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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童年之婉曦（第1页）

临安的冬天比洛邑温暖多了。

天刚蒙蒙黑，訾家从大门口到各个院子路上的灯笼已经点亮，照着周围的景物，也照着脚下的道路。

冬夜，灯笼虽然感觉不到暖意，但在黑天显得十分明亮。

今晚应该是一年中最不寻常的一夜，除夕夜。

新年新气象，人们对万事万物都想求个好兆头，出口必说吉利话，丰盛的年夜饭也不例外，都有一个出彩的好名字。訾家的年夜饭有八道冷菜，十二道热菜，五道甜品，三道汤，一道五谷丰登。

八道冷菜是：玫瑰醉鸭恭喜发财、木耳桃仁吉星高照、油爆大虾红红火火、五香牛肉丰衣足食、菠萝脆鸡黄金满地、四喜烤麸前程似锦、桂花莲藕财运亨通、芦笋豆腐青龙卧雪。

十二道热菜是：年年有余腊味黄鱼、八方来财清蒸螃蟹、鸿运当头红烧大肉、招财进宝酱焖肘子、吉祥如意姜枣羊排、飞黄腾达梅菜扣肉、蒸蒸日上米粉蒸肉、和和美美葱油鲍鱼、凤凰展翅粉丝扇贝、红梅飘香梅花虾仁、一切顺遂毛豆冬笋、心想事成白菜酿肉。

五道甜品是：千层糕步步高升、桂花糕锦上添花、南瓜红枣招财进宝、糯米八宝吉祥如意、六样水果明珠添彩。

三道汤是：一道山药猪肚汤大吉大利，一道瘦肉菌菇汤健康长寿，一道酒酿圆子汤团团圆圆。

最后一道菜名为五谷丰登。五谷丰登有讲究，风调雨顺，才能五谷丰登。五谷丰登，才能衣食无忧，才能百姓安宁。五谷丰登象征着新的一年事事顺利，人财两旺，生活富足安康。哪五样？花生、玉米、红薯、南瓜、土豆，原滋原味的蒸出来，醇香健康，吃腻了满桌的大鱼大肉，这道五谷丰登变得十分受欢迎。

酒有三种，清甜滋养的黄酒，清香纯美的红酒，清冽醇香的白酒。

“来，”大公子訾云昭笑道：“我给大家斟酒。”说着訾云昭站起身，依次在每人面前的酒杯里倒上他们喜欢喝的酒，给妹妹倒了一杯香茶。訾云昭举杯对父母敬了敬，微笑道：“爹，娘，祝您二老身体健康，永远幸福！”说完一饮而尽。二公子訾云毅接着端起酒杯道：“我也祝爹娘身体健康，永远幸福！”说完一饮而尽。三公子訾云智用胳膊肘撞了撞小妹，訾婉曦端起自己的茶杯与三哥一起敬酒，訾云智道：“我祝爹娘兔年吉祥如意，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顺顺利利。”訾婉曦想起了贴在门上的春联，便大声道：“我祝爹娘兔年一帆风顺，家有福星高高照，财如人意滚滚来。”看三哥一饮而尽，訾婉曦也“咕嘟咕嘟”喝完了一杯香茶。

“好！好！”訾恩林笑容满面，举杯一饮而尽，訾夫人也笑着喝了一口。

接着他们兄妹又你敬我，我敬你，喜笑颜开乐开怀。訾婉曦不喜欢喝酒，她嫌白酒辣喉又难喝，嫌黄酒有股药味，嫌红酒又酸又涩，所以她以茶代酒。

“吃菜，吃菜。”訾夫人笑着招呼他们。

餐桌上欢声笑语，看看菜都上齐了，訾云昭道：“来，来，干杯！”一家人举杯祝贺，訾婉曦也以茶代酒踮起脚尖高高兴兴的干杯。菜色虽丰富，訾婉曦也只是吃了几口她喜欢吃的，她喝茶都喝饱了。

年夜饭吃好了，大家走出餐厅。这除夕好日子一定要玩个痛快。訾云智边走边问訾婉曦，“婉曦，时间尚早，你要去哪里玩？我已经跟二哥说好了，我们下棋守岁，大战到新年钟声响起。”訾云昭微笑道：“怎么，你不去放窜天猴玩摔炮了？我记得往年你都是把摔炮撒在地上路上，谁踩到谁吓一跳。”正说着，他脚底下忽然“啪”的一声响，接着伴随他们的脚步移动“啪啪”之声不断。訾婉曦笑着躲开地上一踩就响的小摔炮，而訾云智一脚一个一脚一个踩的不亦乐乎。

天气很好，无风无雪，清冷的空气中有淡淡的腊梅香。訾婉曦披着珍珠绒大氅慢慢地走着，身边一左一右两个丫环打着灯笼，左边的名叫采采，右边的名叫娟娟。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妇人，她是负责大小姐各项日常杂务的管事孙飘绿。孙飘绿吃得好，吸收好，从头到脚都是圆滚滚的，看她迈的步子就不一般，像是裕贵楼那个顶级大厨从厨房里走出来时的模样，豪横霸气半边不稳。

这大冷天干枝梅开得分外美，冷冷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清香，不觉让人精神振作。訾婉曦笑道：“这梅花也稀奇，这么寒冷的天偏偏忙着开花。”

孙飘绿笑道，“也是夫人的爱好，夫人喜爱花。冬天咱们家梅花开得很好，最好的梅花在后院，大小姐若是喜欢等明天可以去看看。”

訾婉曦伸手拿过采采手中的灯笼，一边看着梅花，一边道：“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些不起眼的小花，有点儿香味罢了。”

孙飘绿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胡管家脚步轻快地走过来，微笑道：“看看这天儿多冷，大小姐赶紧回屋去吧！”

胡管家名叫胡影，个子又高又苗条，虽然她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是对于她这个年龄的人来说能保持高挑纤细的身材也算得上是中年美妇了。

訾婉曦轻轻一笑，笑容在这寒风之中仿佛一朵绽放的花，她动了动嘴唇，“这梅花冷冽而清香，娘就是喜欢这梅花的香气。”胡影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訾婉曦。一阵风卷动她的大氅，在一旁的孙飘绿看了，连忙帮她拽拽大氅，道：“起风了，小姐咱们回去吧。”

胡管家走上来两步，拉着訾婉曦的手，脸上露出关心的笑容道：“看这手多凉，快回去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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