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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1页)

此时,那可怜的督办正在享用那勉强能够填饱肚子的午餐,他很不情愿地啃着不太新鲜的面包,心事重重的样子,等待这场动乱的结束。但他却完全没有料到这场可怕的风暴会降临到他自己的头上。有一个好心肠的人急忙赶在人群前面去禀报他即将面临的危险。那些早已被嘈杂的喧闹声吸引到门口的仆人们,非常惊恐地朝着大街上传来喧闹声的方向望去。当仆人们听见那些警告时,已经看见人群中带头的几个人了,便迅速跑来向主人禀报情况。当主人正在考虑着是否该一逃了之以及该怎样逃的时候,另一个人又跑来禀告说已经没有时间逃走了。仆人们几乎没有时间将门闩好,然而他们迅速地将大门关好后,又跑去把所有的窗户关紧,就像是当一场暴风雨来临之际,冰雹来袭时做好防护一样。人们不断的号叫声,就像天边的霹雳声一样咄咄逼近,回荡在空旷的院子里,传遍府邸的每一个角落。在这庞大的骚乱中,还能听见无数石头敲打在督办府邸大门的巨大的响声。

“督办!暴君!想要饿死我们的家伙!不管你是死是活,我们都要捉拿到你!”

可怜的督办吓得面色苍白,呼吸急促。他不停地擦着手,从一个房间踱到另一个房间,祈祷上帝的帮助,同时又让仆人们坚决顶住,并帮他找到可以逃出去的路。但是,怎样才能逃出去呢?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他登上顶楼的阁楼,透过一个小孔朝大街上望去,看到到处都是愤怒的平民百姓,他比以往更觉惊慌害怕,于是退了回去,试图尽其所能找到一个更安全的藏身之处。他在那里俯下身子,仔细听人们的愤怒是否有所减弱,骚乱是否平息。然而,他却听见更加野蛮更加粗暴的喧闹声,并且打门的声音也越来越猛烈。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匆忙用手捂住耳朵。一会儿过后,他又像是发了狂一样,咬牙切齿,扭曲着面孔,猛烈地张开双臂,挥一挥拳头,似乎要不顾一切奋力顶住门一样。当然,结果总是令人失望的,他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极度惊慌失措,甚至毫无知觉,只能等待死神来取走他的性命。

这一次伦佐发现自己正处于骚乱人群的中心,而且还不是被人群挤到那儿去的,而是他自己故意要挤进去的。第一次听到要让督办血债血还的叫喊时,他内心不寒而栗。至于这次抢劫,他一时还无法判断在这样的情形下这到底是好是坏,但杀人的主张,倒立即使他感到了实实在在的恐惧。尽管激动的心很不幸地容易受到众人激动的言辞的蛊惑,他也觉得这个督办就是一切犯罪的罪魁祸首,也确定他是所有穷苦人民的仇敌;然而,当他冲在人群之前时,却下定决心要尽其所能地去拯救督办。怀着这个决心,他来到那扇无数次以各种方式被攻击过的门前。一些人正用石头使劲儿敲打锁上的钉子,试图把门打开;一些人则手持木桩、斧子和锤子,采用更多的方式敲打着;还有一些人用锋利的石头、不锋利的刀子、铁片、钉子,甚至自己的指甲刮着墙上的灰泥,使劲儿把砖头敲松,以便砸出一个缺口。那些在一旁帮不上忙的人则大声呼喊以示鼓舞,然而,人们毫无秩序地敲打本就已经阻碍了工作的进度,而这些人又混乱地推推嚷嚷,给这工作乱上添乱。要感谢上帝,让那些恶人作恶的时候,像平常做好事一样,那些最热情的教唆者往往便是最大的碍事者。

最早获悉事态恶化的官员立刻派人去乔维亚城堡,请求其指挥官派军队前去支援,城堡指挥官便立刻派了一个军队的力量前去救援。然而,从城堡指挥官获知消息,到发布命令,到集合军队,再到军队出发前进,花费了不少时间,当军队到达的时候,粮食督办的府邸已经被众多的人群围住,因此,军队只能停在府邸人群的外面。军队的指挥官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聚集在那里看热闹。当听到让他们散开让路的时候,他们只是低沉地小声地嘟囔着以示回答,却没有一个人挪动过一步。对于军队指挥官来说,对着人群开枪不仅残忍也很危险,这不仅会伤害到那些相对软弱的人,还会激怒更多的人。况且,他也没有收到任何开枪的指示。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最外层的人群驱散到左右两边,好让士兵们穿过去,到达动乱发生的地方。然而,该如何执行这一办法呢?谁知道士兵们是否能够按秩序集体前进呢?因为如果士兵们并没有驱散群众,队伍反倒乱了套,被驱散开了,他们就会把群众激怒,自己就会落得听凭他们摆布的下场。军队指挥官的犹豫不决,士兵们的逡巡不前,不论怎么说,都是由恐惧引起的。站在他们旁边的人扬扬得意地看着他们,正如米拉尼斯说,装着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那些站得稍微远一点儿的,不停地做鬼脸,还发出猴子一般的叫声,忍不住地嘲笑他们、刺激他们;站得更远的那些人,只有为数很少的一部分才知道是谁在这边,但是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肇事者仍然不停地敲击着墙,他们一心只想着尽快完成他们的任务,而那些旁观者仍然不停地大声呐喊鼓动着他们。

在所有出现的人当中,有一个饿得半死的老人,他本人就是一个奇观:两只凹陷火红的眼睛不停地转动着,布满皱纹的面孔挤出一丝微笑,像是魔鬼一样洋洋自得。他把双手举在头顶上,在空中挥动着一个锤子、一根绳子和四颗大钉子,他说,只要他活着,就要把粮食督办钉在他自己府邸的门前。

“呸!真不知廉耻!”伦佐突然说道,他听到那些表示赞同的话,看到那些表示赞同的脸庞,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同时,他又看到那些虽然没有参加暴乱却在脸上表示反叛的人群和他有同样的感受。“真可耻!难道要我们去当杀人犯?杀死一个基督教徒?倘若我们真做了这样的事,又有什么脸面祈求上帝给予我们食物呢?我们会遭到天打雷劈,而不会得到任何食物!”

“啊,你这狗东西!国家的叛徒!”暴乱中,一个听到伦佐讲这些话的人,转向伦佐,凶神恶煞地对他说,“等等,等等!他是粮食督办的走狗,穿得像个贫民一样,其实他是个间谍,抓住他,抓住他!”数以百计的声音回荡在四周。“什么?他在哪里?是谁?——粮食督办的走狗!——间谍!督办肯定是假扮成农民的模样逃走了!在哪里?在哪里?抓住他!抓住他!”

伦佐顿时再也不敢出声,他慢慢地退出人群,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想方设法逃出那个地方。他周围的一些人掩护着他,并且大声地吼出一些不一样的叫喊声,试图淹没那充满敌意的叫喊声。然而,比这一切更有用的办法却是一声声“让开,让开!”的声音,有人在眼前喊道:“让开!有人来帮忙了!让路,让路!”

这是怎么回事?是一些人抬着一把长长的梯子过来了,他们想把梯子架在房子上,这样便可以破窗而入。然而幸运的是,这个方法看似很简单,实际上并不容易实施。梯子的两头及中间都有人扛着,在往前推的过程中这些人被拥挤的人群阻隔,摇来晃去地好似此起彼伏的波浪。一个人的头在梯子两个阶梯之间,肩上扛着横梁,就像背着一个枷锁,在重创下不断地呻吟着;另一个在极大的推力下已经丢弃了自己扛着的梯子,被抛弃的梯子撞在人们的头上、肩上和胳膊上。读者一定能够想象那些被撞之人会发出怎样的抱怨声。又有一些人用手将倒下的梯子举起来,把身子钻进梯子间,用肩膀把梯子扛起来,并大声吼道:“该我们上了,出发!”这要命的器械时而笔直、时而倾斜,不断变换着前进的姿势。它来得正是时候,因为它分散了那些要迫害伦佐的人的注意力,伦佐被这动乱中的动乱解救了。起初,他悄悄地前行,接着使劲儿地用肘挤出一条路来,从他发现自己处于危险的那个地方逃了出来,他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尽快逃离这场骚乱,去寻找或等候博拉文杜拉神甫。

突然,在人群的一端涌现出一个波动,继而延伸到人群中心。大家都传着同样的声音:“费雷尔!费雷尔!”这个名字传到哪里,哪里就发出惊奇、赞同,或蔑视、兴奋,或生气等的声音。有人不断重复这个名字,有人却想淹没它,有人肯定他,有人否定他,有人保佑他,有人诅咒他。

“费雷尔在这里?”“不可能,不可能!”“是的,是的,费雷尔万岁!是他降低面包价钱的!”“不是,不是!”“他在这儿,他在这儿,在他的马车里。”“这家伙想做什么?他管这闲事儿干吗?我们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费雷尔!费雷尔万岁!贫苦人们的朋友,他是回来把粮食督办送去监狱的!”“不行,不行,我们要自己争取正义和公平,滚回去!滚回去!”“是的,是的,让费雷尔来吧!把督办带去坐牢!”

所有人都踮着脚尖,朝着费雷尔意外出现的地方望去。但由于每一个人都踮着脚尖,因此他们所能看到的也就和他们平常能看到的一样。然而,尽管这样,所有人仍然踮着脚尖张望。

的确,在人群的边缘,在士兵的对面,高等大臣安东尼奥·费雷尔坐着马车过来了。或许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的错误和固执造成了这场暴乱,如今他来到这里,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平息这场骚乱。或者,至少防止由它所引起的可怕的、不可挽回的后果。总而言之,他来到这里是要使他本不配得到而得到了的那份拥戴发挥良好的作用。

在骚乱中,总有一些人,或许是因为过热的激情,或许是由于别人无休止地劝说,或者是为了某个邪恶的阴谋,或许是很乐于破坏,或许只是想把事情闹得更大;当事情逐渐平息之时,他们便到处煽风点火,提出一些最没有人性的主意。对于他们来说,怎么行事都不嫌过头;他们一心只想让事态无休止地、无限度地发展下去。然而,事态总是处于平衡的状态,也有一些与他们完全不同的人,他们也有同样的热情和毅力使事情往相反的方向发展。有些人出于与受威胁之人之间的友情与喜爱,另一些人没有别的动力,而只是出于对流血事件和残暴行为的自发的恐惧。愿上帝保佑这些人。敌对双方的任何一方,虽然事先并未协商过,但由于看法相同,所以顷刻间便会取得行动上的一致。此外,组成这一群混乱主体的人,其实是一帮乌合之众,而且形形色色的人充斥其中。由于他们态度上的差异,这群人又各自向这个或那个极端靠拢。他们有的性情激动,有的无比狡诈,有的倾向于他们所理解的某种公正,有的渴望看到某种骇人的恶性事件。当不同的时机出现的时候,他们便视时机肆意地放纵这种或那种情感,时而易于施暴,时而易于怜悯,时而去盲目崇拜,时而又无情诅咒;他们每时每刻都渴望知道、渴望相信某些谬论或者不可能发生的事,渴望呐喊、鼓掌,或者辱骂别人。“万岁”或“打倒”是他们喊得最多的口号。要是谁成功劝服他们,说某人不应该被打倒,那他无须多说,他们就会相信那人应该胜利。他们可以是演员、观众、工具、障碍,反正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没有人讲话时,他们也可以很安静;没有煽动者时,他们会停止行动;大家一致说出“我们走”而又无人反对时,他们也会分散开来,准备回家,还会相互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不过,由于这些群众在此有很大的力量,并且,事实上,他们本身也是一股大的力量。所以,敌对双方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想将其拉到自己这边,使之全心全意为自己服务。这有点儿像两个敌对的精灵,互相争斗着想占据这一个巨大的躯体,支配其身体。而这却取决于哪一方最能散布言辞激发人们的激情,最能将人们的行为往有利于自己图谋的方向引导;取决于哪一方最能在合适的情况下,找到激发或者抑制他们的愤怒之火的消息,重新唤起他们的恐惧或者希望;取决于哪一方最善于给出那个经过强有力的不断重复,能显示、证实和造就有利于一方获得多数选票的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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