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白出商铺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商铺对面有一家药铺,门前挂着两个纱灯,一个纱灯红彤彤的,另一个却暗着。
葛白盯着那无光的纱灯看了一阵,沿着大街往北走,走到尽头时,踅进了一家酒楼,上了二层,进了一间雅室。
室内有一个和他年岁相仿的人在喝茶,见了葛白立起身,没说话,做了一个邀请他落座的手势。
葛白坐下,冷淡地问:“叫我有什么事?”
那人说:“我不是想打扰你,主要这回皇上亲自来问,所以我不得不……”
“直接说事吧。”葛白不想听此人多唠叨。
那人愣了一下,对葛白的无礼心有不满,但很快还是说道:“据赤鸮坊的消息,圣人这段时间时常外出,皇帝想知道,圣人是不是去过孙家。”
“没有。”
“没有?”那人明显不信,“你确定吗?”
“至少我不曾发现。”
“那你发现过什么呢?”那人笑了两声,“你有三月,不,四个月,没有给我们递过只言片语了。”
葛白嘴角扯过一丝冷笑,“没递过,自然是没有值得递的事,莫非你们还想我捏造出孙家的一些事给你们吗?”
男人嘴角也挂着冷笑,“捏造倒不必,只是我很怀疑,你是否有用心为我们做事。”
葛白眉头一皱,两眼直逼男人,只是盯着,却不说话。
男人心中一颤,感到一丝寒意,不敢去迎他的目光。
葛白说:“你记住,我不是为你们做事,我只是和你们的主子做了一笔交易,在我这里,你最好少点放肆!”
男人心中胆怯,却也有些恼火,敢这么对他说话的人,少之又少。
他带着警告意味地说:“好的,我明白了,你的话,我会完整地呈报上去。”
葛白嗤之以鼻,说道:“那就请你再替我多呈一句话,你告诉皇帝,我和他的约定即将期满,他答应我的事,该着手准备了。”
男人不知皇帝和葛白间约定了什么,但就葛白的语气和态度来看,这事绝对非比寻常。
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葛白直接起身走了,留下那男人在原地恨恨地咬牙。
实际上葛白也是气得直咬牙,只是他的气,并非来自这个男人,更多地是在气自己。
他抄起腰间的酒囊咕嘟嘟灌了几口酒,骂道:“才喝这么几口就他嬢没了!”
他去了西古河畔,敲响了饭庄的门。
孙固一个人在灶房里酱着第二天要售卖的牛肉,开了门见是葛白,意外地说:“葛伯伯,你怎么又来了?”
葛白调笑道:“你这个‘又’字,好似不怎么欢迎我啊。”
“怎么会。”孙固赶紧将葛白让进院,接过酒囊,当即就去了酒屋。
葛白来到灶间,从锅里捞起一大块带筋的牛肉,大口撕咬着。
他看着宽敞整洁、繁而有序的灶房,心里生出一丝感动来。
一个做菜都这么认真的人,还会有什么事是他不能做成的呢?可他却偏偏就安于做菜酿酒,选择这样的一种安定宁和的生活。
他葛白也很想,可他不能。
在他心中,他对孙固这个孩子有着天然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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