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小说

第15部分（第1页）

青灰色的小脸渐渐变回原色，杀生清晰听到了那颗原本停止跳动的心脏的搏动，浅浅的呼吸也重新回来了。杀生只是傻傻的抱着弟弟，脑中一片空白。

“夫人，你演的真逼真。”斗牙搂着月华出了房间。“什么演啊，你知道我见到小月那样时多惊慌啊，幸亏我早来一步，不然小月就真的没了！”月华心有余悸，“若是夫君你没有带天生牙来，小月今天就真的没命了啊。”“夫人，小月还有很长的路，上天不会让小月这么小就离开我们的。”斗牙拉着月华驾云而去。“夫君……吓死我了……呜……”“哎呀，夫人，你怎么又哭了呢？不哭不哭啊，很多人看着呢，夫人……”斗牙知道月华经历了极其恐慌的时刻，现在是后怕了，他温柔的拥紧了月华。“夫人，若是当时杀生不救小月，你怎么办？”斗牙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会救的。杀生一定会救的。那孩子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罢了。”月华擦擦泪。“夫人，你果然是最强大的……”斗牙深情的吻上了月华的唇，月华娇羞万分。

等小月睁开眼睛时，吓出一身的冷汗：哥哥面无表情，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看不出他是在生气还是高兴。这种眼神让小月不安，杀生好看的眼睛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小月。“……”小月第一反应就是往被子里钻，刚动了一下，发现不对劲，自己正被老哥抱着，躲不掉。小月于是扭过头，不看杀生的金眸，可是脸被杀生温暖而有力的手又扳回去对着杀生的视线。

“哥……”小月快哭了，哥哥怎么这么奇怪呢？生病了吗？“还疼吗？”杀生低沉的声线传来。“不疼了……”根本不知道哥哥在说什么。“那就好，上次失手打了你……我也不是故意的……”杀生根本就不敢看着小月了。“对不起，哥哥，我不该任性的，是我不好，说错了话。”小月连忙道歉。“你没错，不用道歉。”杀生沉声道。【完了，哥哥果然不正常了，我的错，哥哥被我刺激成傻帽了……】小月急了：“呜……”“不许哭，最讨厌你这点。”杀生瞪着弟弟。“嗯……”憋回眼泪。“这个送你……”杀生不动声色从怀中掏出一对金色的铃铛。

“这是什么？”粉嫩的小手接住两个圆圆的李子一般大小的铃铛。“第一次在战场上打了胜仗后，父亲大人送的奖励。”杀生知道这铃铛是宝贝——可以让妖在暴走时镇静下来的铃铛，虽然杀生认为自己不需要这东西，但是因为是父亲送的，因此一直小心收藏着，几天前收拾东西时，一眼就看到了这对铃铛，当时就想到了小月。

“哥哥送给我的吗？”小月微微张开口，有一丝惊异。“嗯。”杀生道，“我有话问你，你要老实交待。”“嗯。”小月乖巧的被杀生搂在怀中。“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月华和斗牙的话一直在杀生脑中回荡，把自己当成天下的弟弟，把自己当成神明一样的弟弟，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杀生想不通。

“喜欢？”小月不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平时你总动不动把喜欢挂在嘴上，我问你，你喜欢我什么？”杀生很严肃。“喜欢就喜欢了，需要理由吗？每次看到哥哥我就会很开心，哥哥骂我时我会很难受。哥哥受伤时我会心疼。虽然我是一个没有用的垃圾，我总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的吧。”小月看着杀生澄澈的眸子，“我就是喜欢哥哥，哥哥善良温柔，虽然不会说太多话。但是哥哥比小月对西犬族更有用，大家都很喜欢哥哥。母后，父亲，小弥全部都很喜欢哥哥。”

“就这个？”杀生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时，我听见哥哥的声音……”小月轻轻的说，“哥哥叫我潋月，然后我就顺着声音看到了哥哥。”小月把头埋到杀生胸口，“那里好冷好黑，我好害怕。可是自从哥哥出现后，我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哥哥的声音好温暖，从我听到你的声音，杀生丸，我就喜欢上你了。做你的弟弟，我好幸福，黑暗里，是你在呼唤我，我……我……”小月说不下去了，杀生觉得胸口湿了一片，小月瘦小的肩膀抖动着。“别哭了，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嗯……”小月转过头看着杀生的俊脸。“为什么说我可怜？”杀生对此耿耿于怀。“因为哥哥没有朋友，哥哥的强大让哥哥一直都是一个人，小月有小弥陪着，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哥哥小小年纪就要上战场。杀人时不会惊慌吗？受伤时不会痛吗？父亲对哥哥要求太高，哥哥一直在忍受煎熬……小月一直很不安，窝在西犬一族享受由哥哥战斗带来的和平，哥哥好可怜。明明和小月一样还是孩子，却不哭不笑，一直压着自己的情绪。我知道哥哥不是天生这样的，因为战斗，哥哥成了这样，一定很难受吧？哥哥……”小月呜咽着，杀生突然有种眼睛涩涩的感觉。

“我本来要哥哥赔我小弥，陪我失去的东西。可是，我错了，我的哥哥，他自己没有我要的东西，哥哥他赔不起，哥哥你赔不起……呜……哥哥你不知道……”小月无力的抽泣着，声音都哑了，杀生身子一僵，听着弟弟的哭泣，只是更紧的拥住了弟弟。

“哥哥，你真的讨厌小月吗？”小月觉得视线好糊，本来刚从死亡线上走了一趟，小月身体是虚弱到极点。“不，我不讨厌你。”杀生低着头，沉声说着，小月微微笑了，他只觉得很累，有哥哥抱着，这就够了。他只想在哥哥怀里闭上眼好好睡一觉。杀生只是静静的抱着弟弟，看着窗外的霜花，小月自然不在那又脏又乱的救治站了，而是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在杀生和他的房间里……

“鬼蜘蛛，你可知罪？”月华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目光凌利的看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一个中年男人。“小人知罪。”鬼蜘蛛自知难逃一死，本身自己就是最下等的妖怪，有幸在西犬药房谋得一职，却玩忽职守，差点误了最尊敬二殿下性命，鬼蜘蛛万死也难逃自己的过错。

他还清晰记得三十年前，自己被一群杂妖群殴后丢到山谷中，在那里快死去的他遇到了和罗刹大将出来采药的绝美善良的二殿下，那个像神明一样的孩子——潋月。多亏二殿下出手相救，鬼蜘蛛捡回一条命，再后来，二殿下居然让自己留在殿下的药房工作，有了二殿下，才有了鬼蜘蛛，可是这个亲切善良的殿下差点死在了自己手中。

“知罪就好，今日赐你一死，你可有何不服？”月华冷冷的开口。“王后，小人万死难弥自己犯下的过错，没有不服。”鬼蜘蛛头压得低低的，多希望自己的死能够抵消二殿下遭受的痛苦。“看在你尚知罪过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吧。来人，赐药。”月华手一挥，一个小妖托着一个精美的托盘，上面放了一个玉色的小瓷瓶。鬼蜘蛛知道，这是剧毒，可以让人死得很快。“谢王后赐药。”鬼蜘蛛平静地取过瓶子，拿开瓶盖，正准备仰脖喝下。

“啪……”药被一只小手打翻了，然后一个软软的小人跌到鬼蜘蛛面前。“潋月殿下？”西犬一族除了小月外没有这么小的孩子。“小月？”月华站起来了，小月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月华连忙跑过去扶起他。

“总算……赶上了……”小月上气不接下气，鬼蜘蛛呆住了，虽然听闻二殿下已经可以说话了，可当自己真的听到时，真的很震惊，二殿下的声音比他听过的任何声音都动听。

“小月，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月华搂着只穿着内衣的次子。“我听到小妖怪们说，母后要惩罚蜘蛛先生，怕来不及就直接跑了过来，幸亏赶上了……”小月面带微笑看着呆了似的鬼蜘蛛，“母后，原谅蜘蛛先生吧。”小月心有余悸看着被打翻的药在地面腐蚀留下的黑色印记。

“小月，你这孩子，你可知道你的命差点葬送在他手里？善良也要有个限度。”月华知道次子最见不得杀戮了。“可是，母后，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如果一定要惩罚鬼蜘蛛先生，就连小月一起罚了吧，因为是小月不听话在先的。”小月态度很是坚决。

“鬼蜘蛛，你可听见了，今日留你一命，全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不过，西犬宫殿你是断然不能留下了。”月华声音提高，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母后大人，外面这么冷，你让蜘蛛先生去哪里啊，至少也要……”“小月住口，不许你再多嘴。来人送二殿下回房！”月华也是说一不二的人，饶了鬼蜘蛛性命已经是特赦了。

“母亲大人……”小月被月华的侍从强制性带着，“母亲大人……母亲大人！！”只听得到小月在走廊上的呼喊，“至少也要等天气温暖了啊！！母亲大人！”鬼蜘蛛泪下，他的二殿下为了自己不惜违背月华的意志，别说自己被驱逐，就算真的现在杀了自己，鬼蜘蛛也心满意足了。

“你可听好了，鬼蜘蛛，吾儿潋月已为你求情，你可以去收拾东西了。明天一早，不，今晚就离开西犬宫殿。”“谢王后，谢殿下。”鬼蜘蛛久久的跪在地上。

当熟悉的西犬宫殿的后门在身后轰然关上时，鬼蜘蛛回头，凝视着这雄伟的门。突然，有只冰冷的小手挡住了自己，低头一看是二殿下！只穿了一层单衣，小脸冻得通红。“殿下……”鬼蜘蛛不知说什么。“鬼蜘蛛先生，对不起，因为我的错让您被放逐，对不起。”小月眼泪汪汪。“不，月殿下，本来就是小人的错，是小人害您差点丢掉性命，您没事，小人已经很高兴了。”“母后的脾气你也清楚，我没办法再帮你求情了，我是偷跑出来的。蜘蛛先生，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以后受伤时可以用。”小月递上几瓶上等药。

“月殿下，您这是……”鬼蜘蛛再次留下感动的泪。“我要走了，蜘蛛先生你多保重。”小月着急的看看四周。“月殿下，您的大恩大德，鬼蜘蛛我无以回报。”鬼蜘蛛对着小月重重跪下。“在我有生之年，月殿下若还用得着我这条贱命，请务必对我说。”“嗯……”小月慌忙拉起他，“别说这种话，蜘蛛先生快趁天没黑走吧，不然，晚了就迷路了。”“是，殿下，您多保重……”鬼蜘蛛转身走了一两步，再回头时，小月早已不见人影。

“回殿下，我鬼蜘蛛将默默的追随你一生，殿下……”鬼蜘蛛没注意到，他身后的树林中，一抹白影悄然隐去。

斗牙的“悲惨”生活

“给我治。”小月再一次和兄长四目相对。“不给。”杀生脸色毫不示弱。“我要治。”小月眼神直直盯着杀生伤口所在地。“不给。”杀生冷冷回应。“我就要。”小月捞起袖子，准备去扒哥哥的衣服。“不给。”杀生裹紧衣服。“为什么不给我治？”小月知道自从上次给哥哥上过药后，哥哥一直没让医生给换过药。“我身上的伤，我说不治就不治。”杀生态度够强硬的。“留个疤多难看！”小月一想到白白皮肤上留条虫子一样的疤就不舒服。“不留疤的男人不叫男人。”杀生反驳。“哥哥你本来就不是男人！你是男孩！男孩！”小月申明。“说不治就不治，父亲身上也有伤疤。他说，伤疤就代表战功。”杀生觉得和弟弟斗嘴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话也多了起来。

“啊……”小月微微侧头，“原来哥哥恋父哦…”“啰嗦……”杀生气愤。没等他有下文，小月高喊着：“父亲大人……”就一阵风的没影了。“糟了。”杀生紧随其后，这个弟弟在西犬一族最不怕的人就是斗牙了，不知道他又要做出什么事。

斗牙威严的站在与大将们见面的会客厅里，二十多名大将分两排站两边。“东之国可有刁难之处？”斗牙问大将A。“回王，没有刁难，他们很乐意与我们结盟并且……”大将A开始陈述。其他大将安静听着，只有元帅A打着哈欠掏着鼻孔，头上还插着一根狗尾草。

“哦，很好。”斗牙心情不错，正准备慷慨陈词时，早听见一阵细碎铃声入耳，然后一条残影直线冲了过来。“父亲大人！！”斗牙“哦”的一声被小月结结实实按倒在地。

“父亲大人！伤疤伤疤！！”小月开始动手撕斗牙的袍子。众将头顶巨汗，有些大将遮着眼睛，不去看斗牙被撕得乱飞的袍子。“哦……”A很感兴趣的看着这诡异的画面：粉嫩的二殿下坐在斗牙的腰上，双手用力撕扯着老父的宫服。“哇！小月你干什么？！”斗牙没法乱动，因为儿子点了自己五大穴位！“伤疤，伤疤在哪？！”小月微凉的小手探进斗牙温暖的怀抱。“……”众大将更寒。“嘘……”A吹了声哨子，表示自己对小月的行为很感兴趣。

“什么伤疤？！”斗牙眼见小月扯开自己上衣，小手在胸膛上乱摸。“战功啦！战功！伤疤在哪？！”小月睁大双眼，把脸都快贴到斗牙身上，仔细的看着。“后背……”斗牙觉得二儿子似乎在找的就是自己后背两道交叉的伤了。

“我要看！”小月正准备继续脱老父衣服时，身体悬空了。“让我看！”小月面向脸色铁青的杀生。“混蛋，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杀生看到地上的斗牙，脸都红了。“什么地方？家里。”小月扁着眼睛。“是家里没错，你没发现这里有客人？！”杀生火大了。“嗯？”小月被杀生拎着转了个圈，然后小月小脸通红，真的有二十几个叔叔在看着自己！怎么自己没发现？！

“啊？！小弥！”小月直直看着A元帅，“哥哥，小弥的魂魄！！”“哈？！”A下巴快掉了，什么时候成了小弥的魂魄了？“谁的魂魄都没关系，给我出去！”杀生拎着弟弟往门口走去。“喂！杀生，小月给我解穴！”斗牙躺在地上大叫，“解穴啊！”“小弥的魂魄！哥哥！小弥！”小月不甘心的被老哥拖走。“魂魄？”A饱受打击。

“也就是说……杀生不愿意治伤而小月一定要治。杀生觉得伤疤是男人的标志，因为我身上也有所以小月就过来撕我的袍子，看我的伤疤？”斗牙哭笑不得的坐在椅子上。杀生和小月还有二十几名大将坐在他下面的位子上。因为刚好是午餐时间又发生了这种乌龙事件，斗牙就干脆结束了会议，留下两个孩子还有大将一起用餐。“嗯……”兄弟两闷闷的点头。

“小月叫A元帅魂魄是因为A曾经借着罗刹的名义陪小月睡觉……”斗牙狠狠瞪了一眼A。“啊……差不多就这样了。”A挠挠头。斗牙很火冒，连自己都没有陪儿子睡过，居然让这只雪狼妖先登了。

“那杀生现在还是不准备治伤是吧，小月你准备怎么办？”斗牙问闷着头的二儿子，小月抬起头微笑的看着斗牙和杀生：“我会阴魂不散，夜以继日的骚扰哥哥，直到他答应为止。”“……”斗牙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能够用这么可爱的表情说出这么冷的恐吓话来的也只有小月了。“休想。”杀生回应。“父亲，今晚我要和哥哥一起睡！”小月看着斗牙。“你不是一直和杀生一起睡吗？”斗牙实在不想掺和到小孩子的口角中去了。“我是说我要和哥哥睡在一个被子里！”小月眯着杀生。“不要。”杀生凭感觉就知道吃亏的是自己，弟弟除了武力不如自己外，小点子多的是。自己又被月华和斗牙禁止对弟弟使用任何攻击手段，于是杀生也盯着斗牙看。“呃……”斗牙头都疼了。

“吾的小月月，要不吾晚上陪你睡？”A元帅笑着。“啪——”杀生已经一拳结束了A的下文，A捂着鼻子：“杀生殿下，吾又没说和你睡，你紧张什么？”“咚——”杀生一记勾拳，A直接被打倒桌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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