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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侏儒28（第1页）

海伦娜·格拉维塔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身体被刺穿，可她没有办法去帮助少年，被强化过的鼠群一拥而上，封住了她的行动。她将锁链收了回来，眯起眼睛盯着披着黑雾的邪恶生物，重新凝聚起刚刚失散的魔力，然后以自身为圆心，释放出了笼罩周围的魔力光环

所有的老鼠都被光环弹开，有的在触碰的瞬间躯体爆裂，被扔到空中化为了骇人的血雨，滴落的地面和墙壁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腐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在北部居民区蔓延。有些居民被打斗声惊动，可他们刚刚探出头查看动静便遭受了灭顶之灾。

脸上的肉瞬间腐烂，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哀嚎，五官已经被溶解，露出阴森森的白骨。还有些可怜人仅仅只是闻到气味，便痛苦地跪倒在地上不停呕吐。一时间死亡的气息遍布整个北区。

“真是荣幸，没想到连执行者也来到这个地方了”她严肃的看着眼前的穿着红蓝色华贵服装的侏儒。他长满了胡子，四肢和那硕大的头颅构成了极不协调的比例，那弯曲的脊背和身形佝偻的老人一般，而那张脸还属于中年人的范畴。

这诡异的鼠群不用想也知道是受谁操控的，瘟疫公爵利安内尔·安德烈斯——教团最臭名昭著的执行者。海伦娜曾经无数次目睹结社的成员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仅仅是被那老鼠的毒牙咬上一口，他们的人生就已经宣告终结，且会伴随无数苦痛和折磨。

可她一开始却没发现，她咬了咬嘴唇，哪怕早就有所听闻，但近在咫尺的时候还是没能认出。如果早一点提醒的话，说不定那个孩子也不用…。现在他已经没救了，伤口很深且带有剧毒，再强的恢复力也不可能帮他熬过这一关。

在酒馆看到他的第一眼，海伦娜的内心涌起了惊涛骇浪。这十几年来她一直在梦里追逐着那个身影，每每将要触碰到时却又突然醒来。不对，他不可能还活着，她随后便马上意识到了一件事：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能完美模仿他人的容貌。她曾经的同僚，也是结社的叛徒。

但这人不可能是亚丽珊卓，女巫的魔法连对方的身形也能完美模仿，而眼前的男人却比记忆中的他要瘦小。恐怕只是女巫的一个面首或者心腹，她慢慢冷静下来，推测对方的身份。然而，一想到他顶着这张脸和亚丽珊卓那婊子做爱，用那个人的声音述说着甜言蜜语，她简直怒不可遏。

于是她跟着对方，决心教训一下那个胆敢冒充他的人，并且找到女巫的下落。亚丽珊卓已经叛逃结社快十九年了，海莲娜其实并不指望能找到什么线索，更多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苦闷。

出乎她意料的是，男子的一次又一次表现出了可怕的潜质。亚丽珊卓甚至没有好好培养过他，她注意到了这点，虽然有奇异的魔法，可无论是对魔力的运用还是临战反应，少年都显得相当粗糙，宛如一块未被雕琢过的璞玉。

他和亚丽珊卓看起来似乎有深仇大恨，海伦娜原本想要折磨他的想法消失了，估计是一个被女巫害惨的可怜人。如果把他带回去的话，结社那群老家伙应该会很兴奋，这念头让她很不爽，尤其是那个面目可憎的老女人，可对组织的未来来说，这个男孩重要性恐怕会仅次于那个魔女。

不过一切都无关紧要了，安德烈斯的到来毁了这一切。他潜伏了多久，海伦娜不由得开始推测，如果他观看了全程，那么她就算拼死，也要把那男孩的尸体毁掉，不能让他被带回去研究。

穿刺着少年的黑色固体被解除了，鼠群纷纷朝公爵涌去，少年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活像一个布娃娃。而侏儒则被鼠群簇拥起来，形成了一个踏板将他与身材高挑的海伦娜的视线平齐。

“晚上好，异教徒”侏儒彬彬有礼的向对方鞠了一躬，就像对待一位尊贵的客人。

海伦娜操控着锁链，宽链刃隔着视线死角钻入了地底，不断摸索着朝安德烈斯的方向挪动，而她则不动声色地朝对方打招呼。

“您太客气了，我只是结社一个普通杂役，远比不上您在教团的地位。”

“杂役？不，不，普通人可躲不开我这群小友”他满怀爱意抚摸着一只蓝灰白色的老鼠，“想必您应该是某位新晋的干部吧。”他掏出一顶帽子戴在头上。

“干部这个词太过夸张了，虽然我是组织的一员，可必须承认，我们并不像教团那样结构严整，只不过是五湖四海汇聚而来的一群杂耍艺人罢了”海伦娜来回扯着车轱辘话。“公爵能否解答一下我的困惑，一个普通成员何至于要出动您这样高贵的存在。”

“我原本还在享受着我的假期，可教团经常会有一些很有趣的，来自贵社情报来源，虽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为了骗取钱财而胡编乱造出来的，不过您瞧，今晚的却很有价值，它向我展示了您的所在。”

“您不必挑拨了”海伦娜并没有上当，“我的行踪从来都不会告知他人，况且您有自己独有，更为可靠的情报来源，不是吗”她指了指那群老鼠，公爵不可置否的点点头。

“您猜的不错，今晚的确是这群小友提醒了我这边有魔力的痕迹，不过会来到科林斯城也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请原谅我的失礼，您应该不会是那位魔女吧。”

你这问题可太失礼了，海伦娜摆出迎敌态势，在结社中除了老女人，她最讨厌的便是那位魔女，如果不算已经叛逃的亚丽珊卓的话，不过她同时也捕捉到了两个消息，公爵在撒谎，教团目前对魔女一无所知，所了解到的不过是结社散发出来的假情报，很明显是用魔女来转移话题，看来这个城市真的有什么。

第二个很重要的是，公爵的表现证明他并没有认知到少年的价值，这无疑替她减轻了不少的压力——我甚至可以先逃走再想办法回收尸体。

“很遗憾让您失望了，我并不是那位魔女”她的口气转冷，“顺便一提，我也很想宰了她，就像现在这样。”

链刃突然从地底窜出，从公爵两腿间直接划到了脑袋，将侏儒劈成了两半，可本该飞溅的鲜血，大肠和许多内脏物体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许多老鼠从矮子的身体飞奔向她。海伦娜再度放出光壁将袭来的灾害弹开。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她目光的余角觉察到有一部分鼠群没有过来。安德烈斯的本体大概率会藏在那里。附身类的魔法麻烦的地方在于，只要本体尚在，无论消灭再多的分身，都只是白费力气，而以她的推测，安德烈斯恐怕能随时转移到下一个身体当中。

摆在她面前的选项有两个，要么同时将对方的鼠群消灭，直接封死安德烈斯的途径，或者就在一瞬间以最快的速度，趁他还没来得及转移之前杀死公爵。

她马上否决而来第二个方案，并暗自抱怨自己的路径依赖——过去的搭档总能轻而易举为她创造出空隙，时间魔法总是强大可靠，而海伦娜则负责精准迅速地杀死目标，不过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自他死后过了快十七年，现在这一切都要她一个人去完成。

公爵的声音透过鼠群不断回荡，“多么粗鲁的行为，女士，我自认并没有失了礼数，可您却做出这种暴行，伤害了我许多珍贵的同伴。”

“我看不出来它们是你的同伴。”海伦娜的语气透露出鄙视“至少我没有见过让同伴这样送死的做法。”

“他们当然是我最珍贵的朋友，况且他们的死自然是有意义的，譬如您那可怕的光壁恐怕不能连续使用吧，而且维持的时间也很短。”

海伦娜并没有接话，公爵猜到了她能力的弱点，这让她压力骤增，而且他最可怕的鼠毒并没有使出来，如果这群老鼠还能不断分裂再生的话…。她看着不断冒出的新老鼠，暗自下了速战速决的决心。

她主动朝先前那群未进攻的老鼠奔去，顿时有一座黑色的鼠墙挡在她的面前并护住公爵的本体。锁链在海伦娜的手中不停的挥舞，打落一只只像飞蛾扑火般攻击她的毒鼠。

“看来我猜对了”公爵的声音没有一丝惊慌，更多的鼠群从地底钻出，魔力强化了它们的防御，海伦娜的鞭子挥舞的越来越吃力。“请小心不要伤到您那美丽的脸庞”

距离还不够，她暗自忖度，现在还不能用虚空之壁，安德烈斯尚在留力，一旦现在撑不住用了这招，之后会有铺天盖地的鼠群出来。现在就是关键，如果撑不住被咬了一口，那输的人就是我。

可现实还是无情打击了她，在布满鼠群的尸山下，她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个深坑，让海伦娜向下跌去。无数密密麻麻的黑色生物涌向了她，将她围成了一个茧。

“真可惜，会挖洞的不止您一个”侏儒冷酷的声音传来，宣判着对方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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