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掀开匣盖,二十支玄铁箭矢在灯下泛着幽蓝寒光。
“淬毒了。”
曹元弋拈起一支箭矢,带上手套的指尖抚过箭簇上螺旋状的血槽,“够不够快?”
“见血封喉。”燕清声音发干,“但陛下若要活口……”
朱笔突然在图纸上折断。
曹元弋抬眼时,眸中竟有燕清从未见过的厉色。
“东北林中多瘴气,流矢不长眼。”
断笔被掷入笔洗,墨色如黑血在水中荡开。
“工部只管造利器,不问沙场事。”
更鼓声穿过雨幕传来,竟带着奇特的韵律,像极了三急一缓的工部暗号。
曹元弋忽然按住燕清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腕间。
“这次出征你必然伴驾左右。熔金水你带着,若有人要给陛下、给大凰子炼丹——无论真假,绝不能让她们成事。”
她从领口扯出半块青铜令牌。
令牌被体温焐得温热,边缘的齿轮纹路深深烙进燕清掌心。
令牌正中刻着工部特有的量天尺与齿轮徽记,背面却有一道新鲜的刮痕——像是刚被什么利器划过。
“师父?”燕清惊疑不定地摩挲着那道刮痕。
“我大荣也是太平久了,老狐狸们都忘了,工部主事在外本就有调令兰阁的权利。”曹元弋声音浸在雨声里,“行事的时候拿着我的令牌,无论最后成与不成,一切事情我才是主谋。”
燕清指尖发颤地接过那半块青铜令牌。
齿轮状的边缘硌在掌心,尚带着曹元弋衣襟间的温热与淡淡墨香。
她忽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走进工部值房时,也是这般暴雨夜,时任郎中的曹元弋将一枚齿轮胸针别在她衣襟上。
“工部之人,当如齿轮——环环相扣,推动江山前行。”
如今这齿轮竟沾了杀伐之气。
燕清猛然跪倒在地,雨水从她额发滴落,混着眼眶涌出的热泪,"徒儿誓死……"
“我要你活着。”曹元弋扶起她,目光投向东北方向,“活着回来接掌工部,好好看顾好工部这些痴人。”
语气里竟有几分萧索。
“这江山……终究要有人踏实修桥铺路。”
惊雷炸响时,值房的门被风吹开。
两人同时转头——只见院中积水倒映着漫天电光,恍若血海翻波。
曹元弋眼中掠过一丝痛色,“记住,不仅是丹炉——所有丹方、药材、炼丹笔记,甚至接触过丹炉的灰烬,都要彻底销毁。”
惊雷再起时,燕清忽然抬头,“若陛下亲眼所见……”
“那就让陛下看见。”曹元弋声音冷硬如铁,“看见所谓仙丹如何蚀穿铜鼎,看见所谓神通敌不过工部匠人的巧思。”
她拍了拍燕清手腕,继续道,“但要做得像意外——像丹炉不堪重负自毁,像巫祝操作不当引火焚身。”
更鼓声穿过雨幕,已是三更天。
燕清躬身行礼准备退下,衣摆却忽然被扯住。
曹元弋往她掌心塞入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铜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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