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事不可为……”声音忽然低得几乎听不见,“这是给陛下的。”
铜盒上工工整整刻着工部格言:匠心筑世,铁骨擎天。
内里藏着什么,两人心照不宣。
暴雨渐歇,唯余檐角滴水声声。
燕清转身步入雨幕时,最后回望一眼——曹元弋独立廊下,手中不知何时又捻起一支朱笔,正就着灯笼残光批注图纸。
鬓角银丝被风吹乱,身形却挺拔如初。
仿佛刚才那些杀伐决断,都不过是雨夜幻影。
木锦之府邸的书房廊下,雨丝斜织成密密的珠帘,敲打在青石阶上发出连绵的脆响。
钱晓晓将一盏刚沏好的姜茶塞进木锦之冰凉的手中,自己则倚着朱漆廊柱,目光落在对方紧蹙的眉心上。
“大人如今不必去那刀剑无眼的东北,怎么反倒愁云惨淡?”钱晓晓的声音温润,却带着他特有的谨慎,“莫非是舍不得那地质勘查的苦差事?”
木锦之捧着茶盏却不饮,任热气氤氲了眉眼。
她与钱晓晓并肩立在廊柱旁,望着雨打青阶溅起的水花,整个人透着一股难得的萎靡。
“总觉着对不住安南洲……”她吐出这个名字时带着叹息,“我今日见着她从尚书值房出来,面色白得吓人。那北境勘查的差事,倒像是我推给她的烫手山芋。”
钱晓晓提着素纱灯笼,暖光映着他半边清秀侧脸。
他如今虽还挂着“管家”名头,腰间却已系上象征准侧夫的青玉禁步,说话也比从前更从容几分。
“大人何必自扰?陛下圣意既定,安南主事赴北境便是天命所归。”
他故意将“天命”二字咬得轻巧,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
木锦之蹙眉摇头。
“你不知她当时神情……”
话未说完,忽被钱晓晓截断。
他忽然侧身逼近半步,纱灯在木锦之官袍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大人。您当真以为陛下派她去北境,只是为了勘查地形,更新地图?”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何况大人细想,安南主事平日主管山石运输,为何偏是她?”
木锦之倏然抬头,檐外雨声仿佛骤然被什么无形之物吞噬。
她凝视着钱晓晓眼中跳动的烛火,那光亮在他深褐色的瞳孔里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忽然,她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击中,瞳孔骤缩。
是了!
安南洲看似终日与砂石运输为伍,实则师承已故的老矿监徐大家——那位曾在武灵帝面前徒手捏碎矿石辨矿脉的奇人。
三年前东南那座震惊朝野的银矿,就是安南洲借着修驿道的名义,从山体裂隙的苔藓颜色推断出矿脉走向。
矿!
且绝非寻常矿藏!
能让陛下在边境局势紧张时迫不及待派人密探的,除了战略矿产还能有什么?
荣国之所以能大力发展工业,正是因朝廷牢牢掌控着全国七成以上的铁矿。
若只是寻常新矿脉,何须如此大动干戈?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官袍袖口的织金云纹,忽然想起某夜在工部库房看到的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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