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上戴了顶方头帽,穿了一袭洗旧发白的长袍。
手上还竖了面旗子,一面写着“看命”,另一面写着“神课”。
叫伙计推搡出去后,灰头土脸地,也没走开,只往那斜对首的馄饨摊边上,坐着要了碗汤。
苏遮月和邹大娘出门时,这人又携了旗子,急吼吼地跑上来,追着她们说:“两位娘子,今日天吉,可否要算个命?不准绝不收钱。”
邹大娘方才远观一眼,还没看太清,到这人到了面前,才发现竟然还要年轻几岁,完全就是个毛头小子,眼睛还亮,更不像其他算命先生一样是瞎子,又毛手毛脚的,定然不甚灵验,还是去百岳观算就好。
“我们不算。”她拉着苏遮月往前走去。
那人却又追上来道:“我观这位夫人眼下有黑,必定丧夫,且时新丧不久,最多不出两年。”
邹大娘脚步一顿,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那人没答,又道:“夫人还有个孩子,是位公子。”他煞有介事地掐了下手指,“应是十来岁左右,性子憨直,不好学文,常与您忤逆,我说的可对。”
邹大娘望了苏遮月一眼,目露惊奇,不等苏遮月说话,又转向他,“对,对,还有什么,你再说说。”
那人却不急说了,将身子一正,老神在在地说:“余下的便要生辰八字了,夫人那边请。”
邹大娘便与苏遮月道:“只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大娘。”苏遮月本想着早早去荣和堂,可见邹大娘被这游方术士三两句给唬住了,有些担心,又叫不住她,只能跟了过去。
那年轻术士也没有铺摊,见得河边凉亭有空,便往那儿一张石桌坐下。
邹大娘和苏遮月也便在他对面坐下。
那年轻术士仿佛变戏法一般地,从怀中取了一应物事,什么罗盘,卦签,符咒,木鱼、八卦图的……应有尽有。
苏遮月看去,不仅有佛家的,还有道家的,甚至还有拜火教的,简直包罗万象,更心疑了,且这人方才所说,也不是什么隐秘之事,只消在她们住店时,打听一会儿便能知道,更觉这人是招摇撞骗来的。
邹大娘把生辰八字说了,他在一张纸上写下,手掐着指,凝神思索起来,眉头渐渐锁起。
邹大娘见他这番神态,不由有些着急:“怎么了,我这命是不好吗?”
这年轻术士啧了一声,摇了摇头,那神色让邹大娘心里头直打鼓,谁知他下一刻便拍案道,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
邹大娘毫无预料,被他惊到了:“这,这怎么说?”
苏遮月在旁边却看得蹙眉,只觉此人一惊一乍,显然是卖弄无疑。
可邹大娘却明显被他吓住了,只身子前倾,极认真地在听那术士与她说,
“……您这出身不好,早年必定十分艰难,是南边做商贩生意吧,只怕还得背井离乡。”
“对对,我在阮州城里开了家茶酒铺子,阮州城里遭了灾,我才带着儿子上京来的。”
“那便没错了,您这命盘看着是不好的,但福祸相依,命随地动,您这一走啊,就开始起势了。”
邹大娘听不太懂,“啥?”
“您这一路上京,能遇上贵人,还是天钺贵人,此后虽有波折,但运势极好,一路向上,说不准还能得封赏诰命呢。”
“诰……诰命?!”邹大娘惊道,“你,你说我吗?那不是大官夫人才能得的封赏吗?”
她也只听说过知府夫人得过啊。
“不不,这么大的好事,我可不敢想,我就求个平安顺遂,往后在这新京城里开个铺子,能在这城里过活就好了。”
那年轻术士却道:“这命里有时终得有,命里无时求不得,你就是不想,那好事都会砸到您头上呢。”
邹大娘又惊又喜,因想着这怕不是将来阿喜有出息,考中进士,做个大官,能叫她得个诰命,心里越想越高兴,转眼看到苏遮月,又将她拉过来,
“大师你再看看我这妹子?她的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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