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块饱满的蟹身肉被剔出,木香也微微松了口气。四大盆腿钳肉,加上这蟹身上的肉,分量足够十个人饱餐,甚至还有富余。
烹饪方式简单粗暴。
厚铁板架在炉火上烧得滚烫,淋上一点珍贵的动物油脂。
大块大块的雪白蟹肉被放上去,“滋啦”一声,浓郁的、带着海洋咸鲜气息的肉香瞬间爆发,充斥了整个帐篷!
油脂的焦香混合着蟹肉本身的清甜,如同最原始的诱惑,狠狠刺激着每个人饥饿的肠胃和疲惫的神经。只需撒上一点粗盐,便是无上的美味。
没有人说话。帐篷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近乎虔诚的咀嚼声和满足的叹息。蟹肉紧实弹牙,鲜甜无比,滚烫的肉块滑入食道,化作一股股暖流,驱散着深入骨髓的寒意和疲惫。连一向沉默的铁塔,咀嚼的速度都快了几分,眼中流露出纯粹的满足。山狗和土狼更是吃得满嘴流油,暂时忘却了伤口的疼痛。
(麻麻…好香香…芽芽也想吃…)小家伙的意念带着馋意。
(你还可以吃肉么?下次咱们悄悄抓了回去给你吃好不好?)木香意念安抚着,虽然说下次在给芽芽吃,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碗里的一小块肉悄悄收进空间,等无人了再拿出来给芽芽。
吃饱喝足,简单的清理后,帐篷里的气氛松弛了不少,但伤痛并未消失。红姐再次拿出医疗箱,开始挨个检查处理伤口。
疤脸肩头被泥鳅污血腐蚀的伤口重新包扎;山狗脖子上的淤痕和脚踝的嘬伤消毒上药;土狼的断指重新固定,痛得他龇牙咧嘴;铁塔手臂的麻木感似乎因剧烈战斗加重,红姐给他扎了几针疏通气血;小娟和老猫的划伤相对简单。
轮到阿丽时,帐篷里的空气再次凝重。解开层层纱布,一股比之前更加浓烈的腐臭味散开。伤口肿胀得如同发酵的面团,紫黑发亮,边缘皮肤呈现出不祥的灰绿色,并且这绿色如同活物般向周围健康皮肤蔓延。伤口深处,隐约可见极其细小的、如同绿色霉点般的东西在微微蠕动。
“竟然是‘绿腐线虫’…”红姐脸色难看,声音低沉,
“昨天伤就没好透,今天又被泥水和毒蛤蟆的粘液污染…虫子钻进去了。”她快速用消毒水冲洗伤口表面,一些细如发丝的墨绿色小虫被水流冲走,但更多的已经钻入皮肉深处。
“按住她!木香,固定腿!”红姐沉声命令。
木香立刻上前,双手稳稳按住阿丽的小腿,触手一片滚烫。阿丽已经疼得意识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红姐拿起一把细长的镊子,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入伤口深处,试图夹出深藏的线虫。
就在红姐的镊子即将触碰到一条钻得较深的线虫时,木香按在阿丽腿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一股精纯而温和的木系生命能量,如同最细腻的涓流,悄无声息地注入阿丽腿部的经络。这股能量带着强烈的“净化”与“驱离”意志,精准地锁定了那些寄生的绿腐线虫!
“呃啊——!”阿丽身体猛地一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原本只是渗血的伤口,瞬间如同打开了闸门,暗红近黑的污血混合着粘稠的黄绿色脓液,如同喷泉般汩汩涌出!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在这污血脓液中,夹杂着无数细如尘埃、疯狂扭动的墨绿色小点!正是被木香能量强行从肌肉深层逼出来的绿腐线虫!
红姐猝不及防,被喷溅了一身污血,但她反应极快,立刻用大团消毒棉死死压住伤口,同时厉喝:“压住!别松手!”她眼中闪过一丝惊疑,这出血和排虫的速度…太诡异了!但此刻不容多想。
木香脸色微白,持续输出着能量,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麻麻…好多坏虫虫…好讨厌…)芽芽的意念带着不适。
(坚持住,芽芽,帮姐姐把它们赶出来…)木香意念回应,更加专注地操控着那股驱离之力。
污血流淌了足有几分钟,直到涌出的血液颜色变得相对鲜红,脓液减少,那些墨绿色的小点也几乎看不见了,木香才缓缓收回了能量。
红姐立刻进行清创、撒上厚厚一层专门克制寄生虫的特效药粉,再用全新的、浸透了药液的纱布将阿丽的脚踝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处理完,阿丽已经彻底虚脱昏睡过去,但高烧依旧未退,脸颊烧得通红。红姐和木香轮流用冷毛巾给她敷额头降温。
夜深了。帐篷里炉火已熄,只有一盏昏暗的应急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阿丽痛苦的呓语,其他伤员忍耐疼痛的抽气声和偶尔的低声咒骂(“妈的…这破地方…”“骨头像裂了一样…”),交织在寂静里。
小娟抱着膝盖坐在角落,看着阿丽痛苦的样子,又看看自己手臂上包扎的伤口,眼泪无声地滚落下来。
“红姐…”小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迷茫,
“为什么…钢铁城一定要我们这些普通人出来送死?我们明明…打不过那些怪物…收获的东西也…也不多…”她想起了那些消失在泥沼、被蛤蟆吞噬、被水蜘蛛封口的同伴。
红姐正在给铁塔手臂做最后的针灸,闻言动作顿了顿。昏黄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她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疲惫,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苍凉:
“小娟,钢铁城…是一头巨大的、永远饥饿的钢铁巨兽。它要动,要跑,要保护里面的人,需要消耗难以想象的能量和资源。狩猎队…只是它获取‘燃料’的一种方式。”她将一根银针缓缓捻入铁塔的穴位,
“城里,有能力猎杀强大变异兽、采集珍稀资源的人,是少数。更多的人,像我们,像那些死去的人…我们也是资源的一部分。”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帐篷里每一张年轻或沧桑、带着伤痛的脸,最终落在昏睡的阿丽身上,声音更冷了几分:“车轮需要润滑油,发动机需要燃料…当‘润滑油’太多,而‘燃料’又不够的时候…减员,就是一种‘合理’的消耗。既能减少支出,又能…维持整体的效率。”
帐篷里一片死寂。只有阿丽粗重的呼吸声和炉灰偶尔的爆裂声。小娟似懂非懂,眼神更加迷茫,只是眼泪流得更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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