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布,将黔东大地紧紧包裹。官庄铺,这个位于黔东腹地的小镇,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这死一般的沉静。山间的风带着凉意,卷起地上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
李天保率领着印江独立团,像一群暗夜中的幽灵,悄然向官庄铺逼近。他身穿一袭黑色的劲装,腰间系着一条红色的腰带,宛如火焰一般在黑暗中跳跃。腰间的佩刀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刀鞘上镶嵌的铜饰在微弱的月光下偶尔闪过一丝冷冽的光。此时的他,眼神中透着坚定与睿智,再也不是那个曾经只相信神术的少年武者。经过战火的洗礼,他的脸庞棱角更加分明,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与果敢。
“团长,前面就是官庄铺了。”李禄渊轻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沉稳,仿佛怕打破这夜的宁静。他微微弓着身子,脚步轻盈地踏在松软的泥土上,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长矛,矛尖在夜色中闪着寒光。李禄渊跟随李天保多年,从最初的天池坪设坛到如今跟随红军征战,早已成为李天保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李天保微微点头,示意队伍停下。他抬眼望去,只见官庄铺的街道上,几盏昏黄的油灯在风中摇曳,光影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镇子的入口处隐约可见几个哨兵的身影,他们来回踱步,手中的枪支在灯光下偶尔反射出一点微光。镇子周围的房屋错落有致,大多是低矮的土坯房,屋顶上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在夜色中勾勒出模糊的轮廓。
“根据情报,王家烈的部队和地方民团今晚在官庄铺宿营。”夏曦低声说道,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严峻。夏曦穿着一身灰色的红军制服,虽然经过长途跋涉有些磨损,但依旧整洁。他手中拿着一张简易的地图,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看着,手指在地图上轻轻点着,分析着敌我双方的态势。
关向应站在一旁,目光如炬,注视着前方的小镇,“这两股势力向来不和,王家烈的正规军看不起地方民团,觉得他们装备差、战斗力弱;而地方民团则对王家烈部队的横征暴敛、骄横跋扈心怀不满。我们正好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个各个击破。”关向应的声音不高,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自信。
李天保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说道:“那就让我来会会他们。王家烈的部队装备精良,但骄兵必败;地方民团熟悉地形,却心怀怨恨。我们先集中力量打击王家烈的主力,再争取地方民团的倒戈,这样胜算更大。”他转身对身后的战士们说道:“兄弟们,今晚我们要让这些狗贼知道,独立团的厉害!跟着红军,我们不仅有坚定的信仰,更有智慧和勇气!”
战士们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眼中闪烁着怒火。他们大多是农民出身,曾经饱受王家烈部队和地方官府的欺压,如今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有的战士手中握着大刀,刀身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有的拿着长矛,矛尖锋利无比;还有的背着鸟铳,虽然简陋,但在近距离作战中也能发挥不小的威力。
此时,官庄铺内,王家烈的部队和地方民团正各自扎营。王家烈的士兵们一个个骄横跋扈,他们占据了小镇上最好的房屋,这些房屋大多是镇上富户的宅院,院墙高大,房屋宽敞。士兵们在院子里大声喧哗,喝酒划拳,四处搜刮百姓的财物,弄得鸡飞狗跳。几个士兵将从百姓家中抢来的鸡鸭捆绑在院子的柱子上,鸡鸭不停地挣扎鸣叫,却无人理会。
而地方民团的团丁们,则被安排在镇子边缘的几间破旧房屋里,他们的装备简陋,大多是些老旧的步枪和大刀,甚至还有人拿着锄头、扁担充当武器。团丁们一个个面带愁容,敢怒不敢言,只能躲在角落里,暗暗咒骂这些外来的军队。
“他娘的,这些王家烈的兵,简直就是一群土匪!”一个团丁小声地说道,他脸上带着愤愤不平的神色,手中紧紧攥着一把生锈的步枪。这个团丁名叫赵二,原本是官庄铺的一个农民,因为家里的粮食被王家烈的部队抢走,无奈之下才加入了地方民团,没想到反而更受欺压。
“嘘,你不要命了!要是被他们听见,你就死定了。”另一个团丁赶紧捂住他的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这个团丁年纪稍长,脸上布满了皱纹,他经历过太多的战乱和欺压,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他名叫孙老栓,是地方民团的老团丁了,见证了一茬又一茬军队的更替,却始终摆脱不了被欺压的命运。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喊杀声,声音震天动地,打破了小镇的宁静。“不好,有敌人!”王家烈的士兵们顿时惊慌失措,纷纷拿起武器,冲出屋子。他们酒意还未消散,脚步踉跄,脸上带着惊恐和茫然。有的士兵找不到自己的枪支,有的慌忙中穿错了鞋子,整个营地一片混乱。
而地方民团的团丁们,则是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满是疑惑和恐惧,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赵二握紧了手中的步枪,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希望来的是能帮他们摆脱苦难的人。孙老栓则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他知道无论谁来,受苦的终究是他们这些底层百姓。
李天保率领着独立团战士们,如猛虎下山一般,冲进了王家烈部队的营地。战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长矛,口中高喊着“杀啊!为死去的乡亲报仇!”的口号,奋勇杀敌。他们虽然没有王家烈部队那样精良的装备,但个个怀着满腔的怒火和复仇的决心,战斗力极强。
“杀啊!”李天保大喊一声,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狠狠地劈向一个敌人。那敌人连忙举枪抵挡,却被李天保一刀砍断了枪杆,枪杆的碎片飞溅开来。紧接着,李天保手腕一转,第二刀便砍在了他的脖子上,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李天保一身。那敌人瞪大了眼睛,带着满脸的不可思议倒了下去。
李天保丝毫没有停顿,继续向前冲去。他的刀法精湛,每一刀都快、准、狠,转眼间就有几个敌人倒在了他的刀下。他身上的黑色劲装被鲜血染红,红色的腰带在夜色中更加醒目,宛如一个从地狱中归来的战神。
在独立团战士们的猛烈攻击下,王家烈的部队很快便陷入了混乱。有的士兵试图抵抗,但在战士们的狂猛攻势下不堪一击;有的士兵则扔掉武器,抱头鼠窜,想要逃离这个血腥的战场。营地内火光冲天,枪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惨烈的战争交响乐。
而此时,夏曦和关向应则率领着另一队人马,来到了地方民团的营地。他们没有贸然进攻,而是先派人向里面喊话。
“你们听着,我们是红军,是来解放你们的!”夏曦大声喊道,他的声音透过夜色清晰地传到了民团士兵的耳中,“王家烈的部队欺压百姓,无恶不作,你们也是受苦受难的百姓,为什么要帮着他们欺负自己的同胞?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加入我们,我们绝不伤害你们,还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地方民团的团丁们听了,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赵二眼中闪过一丝动摇,他想起了自己被抢走的粮食和受苦的家人,心中涌起一股反抗的勇气。孙老栓则皱着眉头,他不敢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多年的苦难让他变得谨慎而多疑。
就在这时,一个团丁突然说道:“我们早就受够了王家烈的压迫,愿意跟着红军干!”这个团丁名叫钱三,他的父亲被王家烈的部队无辜杀害,他一直想报仇雪恨,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听到红军的号召,他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
其他团丁们听了,也纷纷表示愿意加入红军。赵二扔掉了手中生锈的步枪,大声说道:“我也愿意跟着红军,杀了那些狗娘养的王家烈士兵!”孙老栓看着大家群情激昂的样子,又想起了自己悲惨的遭遇,终于也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也跟着红军干!”
夏曦听了,微微一笑,说道:“好,那你们就跟我们一起,去消灭王家烈的部队,为受苦受难的乡亲们报仇!”
于是,地方民团的团丁们纷纷拿起武器,跟着夏曦和关向应,向王家烈部队的营地冲去。他们虽然装备简陋,但对官庄铺的地形非常熟悉,很快就从侧翼绕到了王家烈部队的后方,给了王家烈部队致命一击。
此时,王家烈的部队已经被李天保率领的独立团战士们打得溃不成军,再加上地方民团的突然倒戈,更是雪上加霜。他们腹背受敌,陷入了绝境。
“你们这些叛徒!”一个王家烈的军官愤怒地喊道,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脸上沾满了灰尘和血污,“我要杀了你们!”他举起手枪,对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团丁就是一枪。那团丁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胸口汩汩流出。
其他团丁们见了,纷纷愤怒地冲向那个军官,口中高喊着“为兄弟报仇!”。他们虽然没有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但此刻个个奋勇当先,丝毫不畏惧死亡。很快,那个军官就被团丁们包围了,在一阵乱刀砍杀下,倒在了血泊中。
战斗在激烈地进行着,官庄铺内喊杀声震天,火光冲天。房屋在战火中燃烧,浓烟滚滚,遮蔽了夜空。李天保挥舞着大刀,在敌群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他的身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脸上也沾满了血污,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充满了斗志和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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