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流击楫气冲霄,闻鸡起舞志未消。
黄河万里收故地,青史千年记祖邀。
西晋乱尘埋帝阙,东晋偏安赖侠豪。
莫道江南无壮士,一腔热血照今朝。
列位,咱们这一章要聊的这个人,是东晋初年那个“苟且江南”的时代里,最不“苟且”的人——祖逖,祖士稚。
话说西晋末年匈奴人破洛阳,掳皇帝,中原大地到处是烧杀抢掠,老百姓要么死在胡人刀下,要么背着包袱往南逃,史称“永嘉之乱”。到了江南,司马睿(也就是后来的东晋元帝)忙着在南京搭班子,满朝文武要么想着怎么抢地盘,要么想着怎么保小命,谁还敢提“北伐”俩字?
偏就有这么一个人,放着江南的安稳日子不过,带着几百号流民就敢渡江,对着大江发誓要收复中原;偏就有这么一个人,没兵没粮没朝廷支持,硬是靠自己拉队伍、打豪强、斗石勒,把黄河以南的土地重新夺了回来。这人就是祖逖。
祖逖生于公元266年,老家在范阳遒县,也就是今天河北涞水一带。这地方在西晋那会儿,算北方边境,离鲜卑、匈奴这些部落比较近,所以民风彪悍。
祖家在当地不算顶级豪门,但也是正经世家,祖上出过太守级别的官,家境殷实。按说这么个家庭,孩子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背《诗经》《尚书》,等着长大了走仕途。可祖逖偏不,打小就不是个“安分主儿”。
《晋书》里说他“少轻侠,尚节义”,这话怎么理解?“轻侠”不是现在说的“小混混”,是说他讲义气、好打抱不平,还不把钱财当回事。那会儿祖逖十几岁,天天领着一群半大孩子在村里转悠,看见邻居家缺粮食,他转头就回家把自家的米扛过去;看见地痞欺负老实人,他撸起袖子就上,三拳两脚把人打跑。
他爹早死,哥哥们管不住他,只好由着他。直到十五六岁,祖逖突然“开窍”了——不是说不“侠”了,是他觉得光帮邻居打架、送粮食没用,天下要乱了,得有真本事才能保家卫国。于是他开始读书,尤其是兵法、历史这类得书籍他特别感兴趣。
后来他去洛阳游学,洛阳是西晋都城,达官贵人多了去了。祖逖凭着一股“侠气”和独到的见识,让不少高官都记住了他。有个叫王衍的太傅(相当于宰相),跟人说:“祖逖这小子,有大才,将来必成大器。”
公元290年前后,祖逖二十多岁,被朝廷任命为司州主簿。司州就是今天河南洛阳一带,主簿是个文书类的官,不算大,但能接触到朝廷核心事务。也就是在这儿,他遇见了一辈子的“最佳战友”——刘琨。
刘琨比祖逖小几岁,出身中山刘氏,也是个有志向的世家子弟。两人一见如故,都觉得对方“跟自己是一路人”——都看不惯朝廷的腐败,都担心北边胡人的威胁,都想着将来能为国家做点事。
那会儿两人住一个宿舍,晚上睡一张床,经常聊到半夜。《晋书》里记载了一个经典场景,就是咱们现在说的“闻鸡起舞”。
话说有一天半夜,窗外突然传来鸡叫。古代人觉得“半夜鸡叫”不吉利,刘琨翻了个身,想接着睡,祖逖却“噌”地坐起来,推醒刘琨:“别睡了!你听这鸡叫,不是坏声音,是提醒咱们该起来练武了!”
刘琨一听,也来了精神,于是两人穿好衣服,拿着剑跑到院子里,借着月光就练了起来。日复一日,风雨无阻。
有一次,刘琨跟祖逖聊起天下大势,说:“要是天下真乱了,咱们俩该怎么办?”祖逖拍着他的肩膀说:“还能怎么办?到时候咱们各领一支兵,北伐抗胡,收复中原,谁也别掉队!”刘琨笑着说:“好!到时候我跟你比一比,看谁收复的土地多!”
您别觉得这是年轻人的“热血空话”。后来永嘉之乱爆发,刘琨果然在北方坚守并州(今天山西一带),跟匈奴人血战;祖逖则在江南起兵北伐,两人一西一东,都在践行当年的约定。只可惜刘琨后来被东晋内部的人陷害,兵败被杀,没能跟祖逖“会师中原”。
“闻鸡起舞”这事儿,之所以能传颂千年,不是因为“早起练武”有多难,是因为它背后藏着两个年轻人的“危机感”和“报国心”。在那个“大家都混日子”的时代,有人愿意为了“不确定的未来”,每天早起练剑,这份清醒和坚持,本身就是一种英雄气概。
公元311年,永嘉之乱爆发——匈奴人建立的汉赵政权,派大将刘曜攻破洛阳,西晋怀帝被俘,中原彻底乱了。
洛阳城破那天,祖逖正在城外办事,看着城里火光冲天,听着百姓的哭声,他攥紧了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族人跟着死在这里,得带他们往南逃。”
他立刻赶回范阳老家,召集宗族、乡党,说:“洛阳已经破了,胡人很快就会来这里,咱们不能等,得往南逃,去江南避一避!”族人们都知道祖逖靠谱,纷纷收拾行李,跟着他走。
这一路逃亡,比打仗还难。路上到处是逃兵、盗贼,还有饿死的百姓。祖逖没把自己当“世家子弟”,而是当起了“领队”——他把老弱妇孺安排在队伍中间,自己带着年轻力壮的人断后;粮食不够了,他就把自己的粮食拿出来分给大家;遇到盗贼,他第一个冲上去打。
有一次,一群盗贼拦住他们,想抢粮食。盗贼头目看着祖逖,说:“把粮食留下,放你们走!”祖逖拔出剑,指着头目说:“我是祖逖,要粮食没有,要命有一条!你们要是敢抢百姓的粮,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了!”盗贼们早听说过“范阳祖逖”的名声,知道他武艺高强,居然吓得赶紧跑了。
就这么着,祖逖带着几百家流民,走了几个月,终于到了江南的京口(今天江苏镇江)。一路上,不少不认识的流民,看祖逖能保大家安全,也主动跟着他,到京口的时候,队伍已经有上千人了。
在京口,祖逖没闲着。他把流民们组织起来,开垦荒地,种粮食,还教年轻人练武——他知道,江南不是“终点”,是“起点”,总有一天,他要带着这些人回中原。
这会儿的司马睿,刚在江南站稳脚跟,正忙着拉拢世家大族,对“北伐”压根没兴趣。祖逖几次去见他,说:“中原百姓现在正被胡人欺负,只要陛下下令北伐,我愿意带着军队北伐,肯定能收复故土!”司马睿每次都“打哈哈”:“祖将军忠义可嘉,不过现在江南刚稳定,北伐的事,再等等。”
祖逖知道,等是等不来的。要想北伐,只能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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