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的炭炉烧得正旺,却压不住殿外残留的寒意。
上首的皇后正说着六宫琐事,华妃斜倚在铺着锦垫的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捻着腕间的赤金镯子,心思早飘到了别处。
“……华妃。”
皇后的声音陡然清晰,华妃心头一凛,抬眼时已换上惯常的骄矜神色:“臣妾在。”
皇后端起茶盏抿了口,缓声道:“惠贵人近来学着打理宫务,毕竟年轻,许多规矩还不周全。”
“那日后,就让她跟着你学学,你可得尽心教好。”
华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面上却恭顺应道:“皇后娘娘吩咐,臣妾自然遵旨。”
“惠贵人是皇上看重的人,臣妾怎敢怠慢?”话虽如此,眼底却闪过一丝算计。
景仁宫的炭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惠贵人心头的滞涩。
皇后话音刚落,她指尖的暖帕子便攥出了褶皱——让她跟着华妃学宫务?
那位主儿素来看她不顺眼,前几日还因采买的绒花成色挑了半日错,如今要日日相处,怕是没安生日子过了。
“惠贵人,皇后娘娘的话,你听见了?”
华妃斜倚在铺着棉垫的座位上,金镯在腕间晃出冷光,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慵懒。
惠贵人深吸一口气,敛衽行礼:“臣妾遵皇后娘娘懿旨。”
“往后还请华妃娘娘多指点,臣妾定当尽心学习。”声音平稳,听不出半分波澜。
皇后点了点头,端起茶盏:“你性子稳重,跟着华妃学学理事的章法,往后才能更周全。”
沈眉庄敛衽应了声“是”,便依着规矩退回自己的位次,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情,不争不抢,却偏生像根细刺,扎得华妃心头火起。
她端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这惠贵人仗着皇上几分恩宠,竟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当真是瞧不上她这个协理六宫的主儿?
上首的皇后却似未察觉底下的暗流,依旧慢条斯理地说着话,语气温和如春水,内容却字字带着分量:“……皇上正值盛年,咱们做妃嫔的,首要便是为皇家开枝散叶。”
“只是这子嗣缘分,也需得安分守己,步步谨慎才是。”
“像莞常在那般,近来倒是常得圣心,只是年轻姑娘家,未免失了些沉稳,若能再收敛些心性,方是长久之道。”
这话明着是说教,暗里却句句往甄嬛身上引。
左侧的华妃听得这话,心头那股愤愤不平更甚——皇后倒会做人,明着敲打甄嬛,实则不也是在暗讽自己没能诞下子嗣?
可当着众人的面,她终究得顾着颜面,只能将火气憋在心里,只冷哼一声,算是应了。
皇后又闲话了几句体己话,无非是叮嘱众人各司其职、和睦相处,这才抬手道:“都散了吧。”
众妃依着位分高低,依次向皇后屈膝行礼,再按序退出殿外。
花盆底鞋跟敲击金砖的声响渐远,殿内终于静了下来。
皇后端坐在上首,脸上那副慈眉善目的神情慢慢淡去,眼底笼上一层晦暗。
她望着空荡荡的殿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喃喃自语般轻声道:“这后宫啊,太静了不行,太闹了……也不行。”
炭炉里的火苗“噼啪”一声轻响,映得她脸上光影不定,竟瞧不出半分喜怒来。
回程的宫道上,刚过巳时(上午十点),日头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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