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夜,圆月如霜,清冷的光辉洒满大地,却驱不散那自灵魂深处蔓延的寒意。
毫无征兆,村中最先改名的书生墨知白猛地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如遭雷击,蜷缩在地。
他死死咬着牙关,额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
月光下,他裸露的皮肤上,一道道细密的血痕凭空浮现,交错纵横,仿佛有一柄无形的手术刀,正一笔一划地在他血肉乃至灵魂之上,刻下他曾经的名字,又试图将其狠狠剜去!
这声闷哼像是点燃了引线。
下一刻,村中各处,惨叫声此起彼伏。
数十道身影接连倒地,翻滚抽搐,其状惨不忍睹。
这些人无一例外,要么是曾毅然决然为自己改了新名,要么是在天榜碎裂时,最高声唾骂册府天规之人。
婠婠身形如电,瞬间掠至墨知白身侧,两指搭上他的脉门,脸色骤然一变。
那脉象狂乱如奔马,却又带着一种被强行抽离根基的虚弱。
她沉声道:“不是病,也不是毒……是‘名’!他们的‘名’正在被从根本上剜除!”她眼中闪过一丝骇人的冷光,“好狠的手段,册府这是在用极致的痛苦,来恐吓所有试图掌握自身名姓的自名者!”
不远处,双目失明的阿莲抱着头,泪水混着血丝从她空洞的眼眶中流下,哭喊声撕心裂肺:“我感觉到了……‘阿莲’这两个字……它们在被撕开!一笔一划,从我脑子里,从我心里,被撕开!”
柳婆婆踉跄着抱起角落里的小石头。
这孩子生来便哑,此刻却瞪大了双眼,小小的身躯因剧痛而剧烈颤抖。
他无法呼喊,只能伸出稚嫩的手指,在冰冷的地面上,用尽全身力气,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那个简单的“石”字。
每一次描摹,指尖便渗出一缕鲜血,将那个字染得猩红。
绝望与哀嚎笼罩了整个村庄。
婠婠站起身,凝视着月光下那些扭曲挣扎的身影,每个人的痛苦都像一根尖刺,扎在她的心头。
但在这片绝望的海洋中,她却捕捉到了一丝至关重要的信息。
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呻吟:“都听着!疼……说明你们的名字还在心里,还在灵魂里!它在反抗,在挣扎!如果真被彻底抹去了,你们感受到的,该是麻木,是虚无!”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痛,是因为还在。
次日,村中书院,婠婠以数日前布置“情名血阵”时遗留的几缕阵法残丝为引,布下了一座奇特的“痛名阵”。
阵法不大,仅仅能容纳十余人围坐。
那些仍在剧痛中煎熬的村民被搀扶进阵中,脸上写满了恐惧与疑惑。
“册府想用痛来夺走你们的名字,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婠婠站在阵眼,神情肃穆,“坐进去,不要回避痛楚,更不要压抑它!当痛苦达到顶点时,用尽你们所有的力气,喊出你们为自己取的名字!”
墨知白第一个踉跄着走进阵中,盘膝坐下。
阵法启动的瞬间,他感觉那剜心刻骨的痛楚放大了十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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