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要昏死过去,但婠婠的话语在耳边回响。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换来一丝清明,用尽毕生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的咆哮:“我叫——墨!守!真!”
每喊出一个字,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灵魂,一缕血线从他嘴角溢出。
然而,就在他喊出第三个字的刹那,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半空中,三个由淡金色光芒组成的文字凭空浮现——“墨守真”,笔锋苍劲,竟如金石雕刻,散发着不屈不挠的意味。
婠婠见状,素手轻抚阵旗,露出一抹笑意:“看见了吗?册府以痛为刀,欲夺其名。我们便以痛为炉火,炼名成钢!这痛是淬炼真名的烈火,烧掉的是册府强加的虚妄,留下的,才是你们真正的自己!”
一夜过去,阵中十余人虽个个精疲力竭,面色惨白,但眼中的神光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他们身上那剜割般的痛楚虽未完全消失,却已能忍受,甚至可以行走如常。
有人下意识地念出自己的名字,竟能引动院中那口古井的井火,发出一缕微光。
与此同时,李长风在另一间屋子里,彻夜未眠。
他面前摊开着那片从神像废墟中找到的玉简残篇,上面的古老文字在烛火下闪烁着幽光。
经过一夜的解读,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被他揭示出来。
他抬头,看向一旁为他护法的赵轩,声音干涩:“我明白了。那所谓的‘名主’,根本不是一个单一的意识,它……它是由无数万年以来,被册府囚禁、抹杀的命名者,在极致的痛苦和怨念中,被迫凝聚而成的‘怨念共体’。”
赵轩瞳孔一缩。
“这个共体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有本能。”李长风继续说道,“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吞噬他人命名时的痛苦来维系自身。我们越是反抗,越是疼痛,就等于在喂养它,让它变得越强。但……如果我们放弃反抗,不再疼痛,名字就会被彻底抹去,我们也会成为它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死局。
“所以,”李长风眼中燃起一簇疯狂的火焰,“真正的反抗,不是不怕痛,而是痛着,也要喊出来!用我们的意志,把名字喊得比它的怨念更响亮!”
赵轩沉默了许久,缓缓取下了腰间那支陈旧的毛笔——那是神像崩解时,唯一留下的物件。
就在李长风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原本干涸的笔尖,竟毫无征兆地渗出了一滴殷红的血珠,与他胸口的心脉产生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共鸣。
村子的另一头,柳婆婆召集了村中所有的妇人。
她颤巍巍地从床下取出一个积了厚厚灰尘的木箱,打开来,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布条,每一条都带着淡淡的岁月痕迹。
“这是我们村三十年来,接生的每一个娃儿的‘初啼布’。”柳婆婆浑浊的眼中闪着泪光,“孩子来到世上的第一声哭喊,就是他们为自己命名的第一个声音。这布上,浸透了最纯净的‘初生之念’。”
妇人们将这些布条剪碎,用清冽的井水浸泡,再混入参果的粉末,连夜赶工,织成了一件小小的红色肚兜。
她们将这件肚兜,为村里最年幼的那个、正因名痛而啼哭不止的婴儿穿上。
奇迹发生了。
当月亮再次升到中天,那剜名之痛如期而至时,穿着红肚兜的婴儿竟只是咂了咂嘴,安然沉入梦乡。
正在巡视的婠婠感知到这一幕,眼中满是震撼。
她能感觉到,那小小的红布中,蕴含着一种纯净无伪、不染尘埃的初生之力,它像一层最温柔的屏障,将那恶毒的“名蚀”之力完全隔绝在外。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abxsw.net dingdianshu.com bxwx9.net
kenshu.tw pashuba.com quanshu.la
tlxsw.cc qudushu.net zaidudu.org
duyidu.org baquge.cc kenshuge.cc
qushumi.com xepzw.com 3dllc.net